刘季沉默,他以为他要被弃市了,结果被丢在咸阳狱一年,没人管没人问,他以为要一辈子待在这里了,结果时来运转,他领命去了匈奴,拿到了匈奴太子的脑袋瓜,他以为他又行了,结果现在就让他做个富家翁……
“你也莫要忘了,你此番是戴罪立功,”嬴栎又开口道,“你去拿冒顿的脑袋,头曼给你放水了吧?是不是?”
刘季蹙起眉,思索片刻,还是开口道:“是,头曼似乎并没有如传言那般喜爱冒顿。”
嬴栎扬起唇角,“头曼从前确实如传言一般喜爱冒顿,不过也只是从前了。”
“所以,做个富家翁,你愿意吗?”
“那……臣是要经商吗?”刘季有些不安。
大秦商人的地位依旧不高,没有足够的物质基础,就不能放开商人的枷锁,否则,从商的人太多,若是影响到农业,用不着别人来攻,大秦自己就乱套了。
“那倒不必,”嬴栎笑道,“你就安稳的守着曹氏跟刘肥过自己的日子,等过两年,将刘肥送去学宫。”
“凭冒顿的脑袋,此前的事,既往不咎,可若是你再像以前一般,那就要影响刘肥后来的路了,你自己掂量着看。”
刘季似是在思考。
“当然,你想为官也可以,”嬴栎又说道,“陛下攻四方蛮夷,他们总要归降大秦,你可以在典属国下做个九译令。”
“又或者在中尉府做个千人,在咸阳巡察缉捕那些和从前的你一样的人。”嬴栎笑意盈盈的看着刘季,“你以为如何?”
刘季:……不如何。
“本公主如此待你,已是极其宽厚了吧?你这一声不吭是何意?”嬴栎收起笑容。
刘季:……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都快。
“那公主为何待臣这般宽厚?”
“你不需要知道。”嬴栎说道。
刘季想探一探嬴栎的底线,试探着问道:“那若是臣有何过失……”
“依秦律处置,本公主不会为你说半句话,但本公主可以保证不会有人难为你,你只需要好好做你的事情。”嬴栎说道。
“希望你时刻记得,身为官吏,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嬴栎抬手指了指墙上的地图,“你也可以选择上阵杀敌,挣得爵位,去海外谋一块封地。”
“你回吧,考虑好了再来找我,不过最后还得要陛下决定。”
刘季看起来很真诚的问道:“公主不能做主么?”
嬴栎扬起唇角,“是啊,本公主不能做主,不过本公主倒是可以替你争取,但是,凭什么呢?本公主凭什么为了你与陛下争论呢?”
送走刚立了功还是有些讨嫌的刘季,嬴栎又去看了看方士们。
上郡境内就有石油,先让方士倒腾一下。
嬴栎也不装了,什么年华永驻的丹药,糊弄鬼呢,而且,说这话的时候陛下也在,要么乖乖干活,要么以欺君之罪脑袋落地。
选一个吧。
方士们心里苦,方士们不敢说,只能被迫继续闷头搞研究,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万一一不小心发达了呢?
呜呜~
下辈子再也不骗人了。
休沐。
嬴栎带着四个“衣着朴素”的小少年去了咸阳宫,涉间的袖子里侧还绣了一簇有点歪的竹子。
“好巧,都在呢。”嬴栎说道。
然后就是满殿此起彼伏的“姑姊~”
嬴栎弯腰抱起阴嫚,几个小少年将拿着的东西都搁在案几。
“阿姊又有什么好东西了?”嬴政抻着脖子满目好奇,“还搞得这么神秘?”
嬴栎有些好笑,“就装个匣子,就神秘了?不过这次叫阿政失望了,没有什么新鲜东西。”
“好吧。”嬴政又埋头处理奏折。
“扶苏,看一看,分给弟弟妹妹,姑姊都有标记了名字。”嬴栎抱着阴嫚说道。
扶苏将匣子分给弟弟妹妹们,然后打开自己的,眼睛一亮,看向嬴栎,“姑姊?”
嬴栎扬起笑容,“喜欢吗?晚上回去试一试,不合身便去织室改一改。”
扶苏欢快的点点头,“都两年了,扶苏还以为姑姊忘了呢。”
“那你怎么不提醒姑姊?”嬴栎笑道。
“姑姊总是很忙,忘了也没关系,但是姑姊记得,”扶苏笑眼弯弯的抱了一下嬴栎,“扶苏超级超级开心的!”
元嫚和将闾几个孩子交头接耳的分享着衣服的颜色,涉间韩信几个小少年也炫耀着新衣服,自己动手缫丝的那种哦,涉间还十分得意的显摆了一下袖子上那一簇丑竹子。
嬴政又从奏折里抬起头,“阿姊又答应扶苏什么了?”
“做衣服呀,”嬴栎说道,“不过阴嫚太小了,用不了那么多布料,便做成小被子了。”
阴嫚正努力将小被子抱在怀里,但是人太小,努力了半天也只抱住了一个角……
另一半还在案几上。
阴嫚挣扎了一下,嬴栎放下阴嫚,小家伙扶着案几将小被子都拢进怀里,又抱不起来,索性就趴在案几上了……
嬴栎不由得笑起来。
“那政儿为什么没有?!”嬴政很不高兴,“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