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蹙眉走在一片空旷的地方,心里忍不住嘀咕,什么鬼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
嬴政若是有镜子,或者低头看看自己手,就会发现自己正在变年轻。
不过,现在的嬴政没有空关心这些,前面似乎是有出口,嬴政加快了脚步。
一脚踩空,嬴政自由落体,距离短的来不及反应,嬴政摔了个屁股墩。
嬴政:……
想他堂堂始皇帝,这样对他合适吗?
这是哪里?
嬴政打量起四周。
看起来似乎是刚刚完工时的信宫。
信宫完工于二十七年,是阿姊少有的没有阻拦他修建的宫殿,后来,这里便是始皇庙。
嬴政阔步向外走去。
另一边,嬴栎醒了,意识回笼,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
她回来了?!
那阿政呢?!
嬴栎急切的策马奔向咸阳宫。
只是立在嬴政身侧的赵高让嬴栎回了神,这一世,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秦人,她没有去接阿政回来。
嬴栎规规矩矩的揖礼,“妾嬴栎见过陛下。”
(秦时自称谦称,男称臣女称妾,无关身份,只是一个谦称,仅此而已。)
“阿姊不必多礼。”嬴政的语气温和,但说完也只是静静的等着嬴栎的下文,手里还在忙着批阅奏折。
这时候扶苏来了,扶苏时年十七岁,端的一派清风朗月的谦谦君子模样。
“陛下。”扶苏揖礼。
随又看向嬴栎,“姑姊。”
嬴栎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还了个礼。
然后就听扶苏吧啦吧啦与嬴政说什么,嬴栎是一点没听进去,只听见扶苏开口“陛下”,闭口“今上”的。
嬴栎心底有些烦躁,她如今大概知道为何后来阿政与扶苏的关系会有些僵硬了,这父子俩都将父子亲情埋在心底,面上表现出来的,全是君臣之礼。
扶苏走了。
嬴政看着有些出神的嬴栎,“阿姊可有事情?”
嬴栎回过神来,也没有随便编理由,“陛下,妾无事,只是来看看陛下。”
嬴政微微颔首,倒也没有因为嬴栎的无故搅扰而不悦,他九岁归秦,先王继位前的那一年里,欺负他的人多如牛毛,可护着他的人,屈指可数,嬴栎算一个。
嬴栎出去追上扶苏。
“扶苏。”
“姑姊。”扶苏站住脚步,温润有礼,眉眼含笑,但却少了一份亲昵。
嬴栎心底的烦躁又涌了上来,这时候的扶苏是灵动的,是会跟她撒娇的,是会耍无赖的。
嬴栎与扶苏聊了几句,便与扶苏分道。
嬴栎牵着马走的很慢,脑子里也很乱,既然回来了,她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阿政将扶苏教的很好,文武双全,德才兼备,端方清正,可又将扶苏保护的太好了,扶苏没有一点坏心思,不识得人心险恶。
或许,阿政后来将扶苏送到上郡去,大抵是真的很生气,生气扶苏那样单纯,也生气自己将扶苏培养的过于纯粹吧。
中原无战事,所以阿政将扶苏送到上郡去认识战争的残酷与狡诈?
阿政最后一次东巡的路线,回程是途经上郡的,阿政是不是想亲自将扶苏带回咸阳呢?
罢了,目前想这些没什么用,还是要先做事情才是,嬴栎去看了看嬴子秬和景黎,然后开始筹备制盐、造纸……
固定好绢帛,嬴栎画起了地图。
西域有良马,百越有粮食,西羌有盐湖,这些都是近在眼前的东西。
咸阳宫。
嬴政觉得嬴栎今日有些异常,想了想便吩咐赵高去查一查嬴栎可有受委屈,这是他少年时为数不多的温暖,他想护着她。
赵高领命离开,嬴政独自离开咸阳宫,穿过渭水桥,就是信宫。
嬴政蹙眉看着里面一道身影,跟他很像,或者说,一模一样,但是那个人……好活泼。
此时,正在试图出来的活泼政也看见了外面的嬴政,冲嬴政招了招手,有些迷惑,这里怎么会有两个他?那也会有两个阿姊吗?
嬴政迟疑片刻,走了过去,“汝为何人?”
活泼政揪住嬴政的袖子,试了试,嘿,可以出来了,所以因为这里是他自己的庙,也只能由他自己带他出来吗?
“我就是你呀。”活泼政接受良好,毕竟这事与阿姊跟他讲的事情有些类似,但他还是觉得有些新奇。
嬴政蹙起眉,看着被揪住的袖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但他也没有感受到恶意,还是维持着一派沉稳模样。
“汝从何而来?”
“大概是另一个大秦,”活泼政说道,“阿姊呢?阿姊有去找你吗?”
若是阿姊也来了,阿姊定会第一时间就去咸阳宫的。
沉稳政没有回答。
活泼政有些失落,阿姊没来吗?
“阿姊没来也没关系,”活泼政又说道,“你带我回去,我与你一起改变大秦的未来。”
沉稳政拧着眉,“大秦的未来?”
活泼政直接扔出重磅炸弹,“大秦二世而亡,不需要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