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不为患者的痊愈而高兴么?】
【高兴啊,呵呵。】
【……以为不知道呵呵是什么意思?】
【只是为的网络小说没有素材了而默哀,高兴还是为高兴的。】
【还在写小说呢?】
【在啊。】
【数据变好了么?】
【们还是换个话题吧,为什么觉得好了?】
【不想睡她了。】
【为什么?】
【因为,真的好喜欢她,不带任何欲念,也好喜欢她。】
安常终于发现自纠结这么久的症结所在:【因为喜欢她,所以,才明白真的不该再干扰她了。】
这时身后一声轻咳。
安常回头又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走路怎么真的完全没声?”
南潇雪一挑眉:“对不起,就是这么顶尖的舞者。”
安常了神:“什么事?”
“要准备转场了,看不知在做什么这么投入,过来提醒一声。”
“……谢谢。”
安常欲言又止。
南潇雪:“怎么?”
“没什么。”
她总觉得方才南潇雪的视线,不偏不倚,恰就落在了句【不想睡她了】上。
罢了,社死这么多次,就让她当一只鸵鸟吧。
短片拍摄顺利,令人为难的是晚上的庆功宴。
副导一个个邀请过来:“这可是为了庆祝咱们舞剧票房卖,都得来啊。”
安常:“就不去了吧。”
副导眉毛一横:“怎么行?可是咱们舞剧的功臣,是不是不给面子?”
这段对话发生时,南潇雪就在近旁,本来跟倪漫说着话,暂且停下来唤她一声:“安小姐。”
倪漫飞快的就遁了。
安常走到南潇雪面前,南潇雪凝眸看了她眼,眼神又飘远,望着近处的树桂花:“没什么好回避的。”
“以后,概也没什么同桌吃饭的机会了。”
安常心里一揪,点头:“好,去。”
秋日傍晚天色渐暗,光线不再支持拍摄。
剧组收工后,他人回酒店暂做休整,安常一个人来到镇上,虞镇的瓷器别具特色,她想看个明。
多宝格上满目琳琅,一眼扫过去古色古香。
安常瞧见器特别的,就拿在手里赏玩一番。
现在是淡季,一天下来没几单生意,老板见她逛过来与她搭话:“小姑娘,纪轻轻看得懂文么?”
安常笑笑。
老板说起自家器颇有些得意:“们家工艺好着呢,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当然们不赚以假充真的黑心钱,这放心。”
安常抚了抚手里的菱口三足洗。
工艺倒却是精巧,无论眼观、手触,都没什么破绽。
假却乱不得真。
因为没魂灵。
想想也是,古时的匠人肯花数十锻造一件器,所有的时间心血都投入进去,现都是批量生产,单从这一点来说就没法比。
所以安常欣赏南潇雪。
哪怕她傲慢、孤高,但她对舞台有一腔赤诚。
她敢把全部时间心血投入进去,无论受过多重的伤,也依然站在舞台之上。
这是当了逃兵的安常所不能比的。
庆功宴八点开席,安常拖到最后一刻,才往酒楼方走。
她晚到的原因,与先前想缺席的原因如出一辙——她怕面对南潇雪。
怕多面对南潇雪一秒,心里的动摇就多一。
她不是没冲动,否则她也不会问南潇雪有没有生,她的冲动是强锁在唇边并不安的鸟,只能放飞南潇雪不在的荒原,才得逃出生天。
副导了个包间,能旋转的派圆桌满满摆了两桌。
除了社恐比安常还严重的田云欣,他全员到齐。
虞镇的一切也带着古意,但不同于宁乡在时光里慢慢老旧,像逐渐褪色的旧胶片,虞镇的一切是仿古。
安常推开包间的门,一眼扫过去——
这次到虞镇拍短片,是倪漫陪南潇雪过来的,商淇没来。
此时倪漫坐了南潇雪左手边的位置,南潇雪右手边的位置必然空了出来,谁敢坐?
南潇雪在人群中的孤寂,总是刺痛她的眼。
心里明晃晃的左不过三个字——「舍不得」。
纵使她装得再理智,此时却径直走过去,拖开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