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岑霄与副将低下头去,掩饰自己已然上扬的嘴角。
代缨一掌便落在了桌子上,站起身来,气急败坏道:“沈绾棠,你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能替圣上把我处死不成!”
心中没了底,只能堪堪提高音量,来为自己壮胆。
只是沈绾棠一个抬眸,眼底的冰冷瞬间让代缨闭上了嘴巴,目光也开始飘飘然。
“自是不能。”沈绾棠幽幽开口,“不过,我有的是法子,让代缨将军,难受至极,生不如死。”
话音落下,代缨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坐了下来,额上绿豆大的汗珠也析了出来。
“军队现状如何?”沈绾棠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衣裳,若无其事问道。
代缨虽说心不甘情不愿,却也只能顺着她回应着。
副将憋笑的脸通红一片,嘴角却仍然没有放下去。
“斥候可有来报?”沈绾棠继续问道。
代缨怔在原地,眉心一紧:“斥候?”
话音落下,大厅内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副将也跟着大吃一惊,无奈摇了摇头,啧声道:“身为兵部尚书家的子女,竟不知这斥候是什么?”
“这说出去,谁敢相信,是兵部尚书家的孩子?简直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嘛。”副将毫不留情面,声音也愈发的阴阳怪气。
岑霄倒是没阻止,施施然坐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
沈绾棠一抹冷淡目光扫了过去,副将立刻闭上了嘴巴。
“无妨,这些事情可以慢慢来。”沈绾棠缓缓站起身来,声音也平缓了许多,“代将军,我并非有意与你敌对,我们的初衷都是替圣上排忧解难。”
代缨抬起眸子,一副委屈的模样,眼神游走在沈绾棠三人中间。
“我父亲离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往后,你听我的便是。”留下一句话后,沈绾棠便转身离去。
岑霄也站起身来,侧过头来瞧了一眼代缨,却笑得有些阴阳,揶揄开口:“代……将军,算了,还是叫代公子吧,告辞。”
说罢,也跟着沈绾棠离开了这边。
房间里,只剩下代缨一个人气急败坏,抓起手边的茶盏便摔碎在了地上。
走在弘县街道上,沈绾棠缓缓抬起头来,瞧着已然有几日没有出现的日头若有所思。
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沈绾棠堪堪停住了脚步。
马儿停在了她身旁。
岑霄开口:“这么着急出来,怎的不等等我?你就不怕我趁着你出来的这点功夫,去干些什么坏事?”
“你若是做坏事,县衙里的将士们定然不饶你。”
沈绾棠自顾自的向前走着,低沉的声音透露着一股疏离。
岑霄一跃下马,牵着马儿走在沈绾棠身旁。
“以后再出来莫要骑马了,免得引起恐慌。”沈绾棠语气似是有些责怪。
岑霄却扫了一眼身旁的马儿,无奈开口:“哪里碍事了?我平日里,都是骑马出门。”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沈绾棠便一记冷漠的目光扫了过去。
他这才堪堪闭上了嘴。
前面不远处便是一家药店。
“掌柜的,按着这个方子抓三天的药量。”沈绾棠将方子递了上去。
如今战事在即,所需的东西还没有着落。
“掌柜的,弘县一共有几家药铺?”沈绾棠将铜钱递了上去,打听道。
话音刚落,掌柜的便目光警惕,将药牢牢抓在手上,生怕沈绾棠会做出些什么旁的事情来。
“娘子问这些做什么?”掌柜的上下打量着沈绾棠,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友善。
看样子,是将沈绾棠当做前来踩点的起义军了。
“掌柜的放心。”沈绾棠淡然一笑,将官府的信物拿了出来,“我并非土匪敌军。”
将沈绾棠手上的东西瞧了又瞧,掌柜的这才放下心来,也将手上的东西递交给了她。
“对不住了娘子,前段时间沈将军来之前,起义军便不少来这边闹事,都是提前踩点,在夜间突然袭击,那阵子家家提心吊胆,沿街的店铺也不敢开门呢。”
提起此处,掌柜的眼里也泛起了泪光。
“后来沈将军来了,将那些起义军赶跑,只是前段时间,沈将军突然离开,大家伙又不敢开门了,只有街上零零散散的店开门。”
只是听着,沈绾棠便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咬紧牙关。
“掌柜的你放心,相信我们,一定能将这些人赶走。”
因着难过,沈绾棠喉咙处隐隐作痛。
从药铺中离开,沈绾棠若有所思。
“斥候我已经派出去了,想必不日便会有消息,那代缨竟然连斥候都不知是何东西,也不知宫里那位是怎么想的,将战场交给这种人……”
说着,岑霄也不由得笑出了声——这当真是他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瞧着身旁的沈绾棠不做言语,岑霄眉心紧蹙。
“世子。”沈绾棠蓦地开口,倒是把他惊了一跳。
“我需借你的探子一用。”沈绾棠坚定开口。
岑霄怔在原地,紧紧盯着面前的沈绾棠,心中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