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人虽说有些乏累,可却谁也不肯认输。
缠斗了不知多久,军营外,马蹄声幽幽传来。
“住手!”
夏怀恩的声音传了过来。
岑霄一拳落在周校尉腹部,将他顶飞出去,这才缓缓停手。
夏怀恩下马来,虽说匆忙,却也不失文人风骨。
“本官乃吏部侍郎夏怀恩。”夏怀恩缓缓开口,紧蹙着眉头看向方才斗殴的几人。
闻言,周校尉抓着身旁之人缓缓站起身来:“大人,岑霄这小人,跑来这边对我痛骂一番,痛骂不成,竟与我等斗殴,还请大人明察!”
岑霄扭了扭手腕动了动脖子,随即淡然一笑:“有些人当真是有意思,说嘴说不过别人,动手也动不过别人,如今却学着孩童模样来告状,当真是丢人。”
“你!”
周校尉凝噎,咬碎了一口银牙却也不能辩驳些什么。
“夏大人,我等奉命来看一看这练兵的进度,刚一过来便察觉练兵场氛围不对。”
彼时,沈绾棠这才缓缓开口。
夏怀恩拧着眉毛,环顾四周。
虽说他并未去过练兵场,可却也是听父亲说过的,练兵场内,士兵们各个严阵以待,绝不是今日瞧见这般懒散模样。
夏怀恩转过身来,眉宇间的正直不容怀疑。
“这些日子,奉皇上旨意,彻查朝廷中冗官之事,军营之中的官员,也需查验,周校尉,麻烦您了。”
本以为夏怀恩赶来,是为了给自己撑腰,没成想,竟撑的是别人的腰!
“夏大人,您……您怎可如此!”
只是还不等周校尉有几分辩驳,便被夏怀恩带来的官差押解离开。
如今,将周校尉送进了刑部,假以时日便能查出军械库盗窃的事情,饶是周校尉他插上翅膀,也是飞不出去了。
沈绾棠长舒一口气。
只是还未等她的心完全放下,夏怀恩凌冽的眸子便落在岑霄的身上。
“岑将军,有人今日递了诉状来我这里,说是你以权谋私,坑害百姓,逼良为娼,还请岑将军,跟在下走一趟吧。”
岑霄神色微怔,半眯着眸子。
“夏大人莫不是搞错了?”
夏怀恩正得发邪,丝毫不给岑霄辩驳的机会,手下人便已然将岑霄压住。
岑霄无奈的目光看向沈绾棠,彼时,沈绾棠也正疑惑。
昨日还好好的在一处吃茶,今日怎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瞧着沈绾棠同样无措的目光,岑霄无奈摇了摇头。
也罢,即便是被抓去刑部,刑部尚书是他的亲信,不过是两句话的事情。
那就陪夏怀恩走上一遭,他也想知晓,夏怀恩口中所言的事情,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夏大人。”
沈绾棠追到了军营外,拦在了夏怀恩面前。
“岑霄此次,又是为何?”
夏怀恩冷冽的眸子同样落在沈绾棠身上,可却多了几分无奈。
“吏部抓人,自然是有章法的,沈小姐只管等着结果就是了。”
说完便想要跨上马去。
从沈绾棠的眸子中不难看出,她是紧张岑霄的。
夏怀恩并不想瞧见她这般模样,只能敛眸,强壮镇定。
“夏大人!”
沈绾棠上前来,拦在了马儿面前,“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昨日我们说的很好,为何今日却突然……”
还未等沈绾棠说完,夏怀恩便冷漠开口:“沈小姐,还请你莫要纠缠,官署之中事情繁多,还等着我去处理呢。”
瞧见夏怀恩此意已决,沈绾棠让开来。
可心中的警觉却久久未能消散。
如今岑霄落入夏怀恩之手,季寻川才应是最高兴的,朝中素日里瞧不起岑霄的,若是听了这消息,定然会来倒油的。
只是昨日明明说的很好,按着夏怀恩的性子,不会轻易变卦……
思忖着,沈绾棠眸子蓦地放大——
是月芙!
定是月芙了。
如今这世上,能让夏怀恩如此震怒的,便只有这个妹妹了。
月芙曾是醉仙楼的娘子,虽说是个清倌,可进了那种地方,名声自然是臭了的。
可偏偏岑霄又是那醉仙楼的人……
容不得多想,沈绾棠一跃上马便向城中去。
岑霄自是被夏怀恩一路押解至刑部,亲眼瞧着岑霄入了大牢,夏怀恩这才离开。
“夏怀恩。”
岑霄突然叫住了他,眉心微蹙问道:“给我个痛快话,为何要将我抓进来?”
夏怀恩拳头悄然握紧,却也仍然保持着面上的平和:“方才本官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若是岑将军不明白,狱卒会转达你。”
“夏大人莫不是要卸磨杀驴?”
可岑霄却丝毫不搭理夏怀恩的话茬,高声问询到。
夏怀恩心中愤恨,却也仍然没有理会,头也不回便离开了牢狱。
当真是人心冷暖……
本以为在这京城之中,夏怀恩是个脑袋清楚的愿意同岑霄交友,没成想,还是个势利眼……
彼时,沈绾棠匆匆赶到月芙的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