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见顾倦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平静地讲清楚利害关系,
“你一直说我们别闹了,你才是最需要冷静的那个人,出于对滟滟的安危考虑,才要求你别向家里暴露她的存在。
你在顾家自身难保,连婚姻都无法做主,又怎么能护她周全。
还有,你刚才原话,你会努力让你爸妈认他们,又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话的呢?”
顾倦知道她说得句句在理,但是他不想承认,逃避地低下头。
云皎将事实摆在他面前,不止说给他听,也是说给秦青滟,让她警惕顾倦的温柔陷阱。
或许是多年当暖男,当中央空调当顺手了,顾倦很细心也很温柔,很会照顾人。
“要努力获得认可的孩子,说明,你自己也知道,你父母不会认可滟滟,但是会认孩子。”
他倒是会想,白捡两个孩子,身体上的痛苦和心理上的骨肉分离,全让秦青滟一个人受了是吧?
后面的话,云皎没明说,但是在场的各位都听明白了。
“你还不明白吗,你在顾家都没地位,就别奢望你父母会善待滟滟了。”
各大家族风光无限,但是所有人都活在父权之下,就算成年了也受制于人。
云澜面临这样境遇,江行知也是,沈遇棠也不例外,他们都在用各自的方式脱离掌控。
而顾倦,他还在逃避,妥协,但是他内心又渴望挣脱束缚,只能一边痛苦,一边麻木。
最后一句,云皎故意说给他听的,在他心里埋下一颗种子,等着有朝一日,破土发芽。
“哦,对了,说这么多,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孩子是你的吗?”
云皎将话题拉回来。
顾倦刚才已经想明白了利弊,她说得对,确实不能任意妄为。
他刚才只想着怎么抓住秦青滟不放手,自私地和她捆绑在一起,没想过那么多得失。
现在再次被问到这个问题,顾倦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理所当然,垂头丧气承认,
“没有。”
他看向秦青滟时,只招来一个白眼,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去帮她办出院手续。”
并且拒绝了慕临川的陪同,“我想一个人静静。”
天降大瓜,慕临川还没消化,这俩人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上次大家齐聚一堂,完全没看出来任何端倪。
他看向秦青滟时,对方明晃晃的敌意毫不掩饰,慕临川莫名其妙挨瞪,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对方是云皎闺蜜,他不敢告状,起码现在地位不稳,他告了必输。
云皎看着互相敌视的二人,向中间站了站,挡住二人的眼神互杀,
“你们跟我回家?”
这次慕临川终于不闹了,愿意跟着一起回去。
住院的办出院,住酒店的集体退房。
一群人回到小洋楼时,或许是感觉到家的气息,两只小猫先后醒过来。
慕临川抱着小星星,亲亲抱抱举高高,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变态行为。
疯狂地吸猫、挤猫脸、埋猫肚子,说话都是夹子音,像哄小朋友一样,
“乖宝,你可算没事了,等明天爸爸带你去体检好不好呀?”
亲眼看着它被慕成林虐杀,心痛到无以复加,小星星是他失而复得的家人,怎么能不好好珍惜。
小星星虽然很抗拒,但是它也很高兴能重新团聚,还伸舌头舔舔慕临川的手,回应他。
一派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一旁的慕南柯面皮抽搐,站在岛台处,颤抖着手指,问云皎,
“他认猫当儿子?”
“对啊,你升级做爷爷了,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呵呵。”
慕南柯不想说话,面露嫌弃。
他理解不了年轻人的想法,一个毛球有什么好喜欢的。
脏死了,慕临川的黑色卫衣上,全是猫毛。
“呸呸!”
他吐了吐嘴里的猫毛,刚才坐在沙发那边喝一口水,连杯子里都有猫毛,才躲到岛台这边。
原本家里被砸得稀巴烂,一片狼藉,云皎叫家政过来收拾,又重新安上了玻璃,现在室内窗明几净。
可是两只猫一醒过来,不一会儿,客厅里猫毛飞舞,幸好,家里没有猫毛过敏的人。
月牙蹲在岛台上,看着慕临川蹂躏它小弟,一边嫌弃,一边又隐隐羡慕。
云皎那女人,见它醒过来只是笑笑,一点表示都没有。
唉,算了,它已经是只成熟的大猫了,不需要人安慰的。
它期待地抬头看向云皎,恰好,云皎也在看它,眉眼含笑,将手掌放在它的圆脑袋上,揉了揉,
“辛苦你了。”那天晚上,月牙差不多靠四条腿跑遍全城。
“哼!女人,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月牙骄傲地一仰头,失重感突然降临,
“喂,你干什么,女人!你在玩火!”
它四脚离地,被拎起来抱。
“我在玩你。”
云皎掐着它腋下举到与自己齐平,凤眸与猫瞳对视,月牙败下阵来,歪头别扭道,
“玩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