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寒暄一通,沈遇殊道明来意,
“听说郑局长前几天抓了一大批人。”
“是有这事。”郑局长心中不快,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慕家人吧。”沈遇殊早就了解过情况才来的,
“不瞒您说,慕家其他人我不关心,之前有位姓云的小姐,还和您的下属合作过,我是来找她的。”
郑局长现在卡着也很难受,他犹豫道,
“这个,我们也不是无缘无故抓人,目前怀疑,她和她前夫是一桩杀人案的主谋。”
“这样啊。”沈遇殊仿佛刚听说这件事般,聊起别的话题,
“慕家原先的宅子就在孙家隔壁,听说孙家失火了,这没天灾人祸的,好端端的半山别墅,怎么就失火了呢。”
“是啊,你看看,多可以。”郑局长为人谨慎,还是不肯松口,应和着,等着沈遇殊主动提。
沈遇殊捏了捏眉心,这老狐狸,非让他开口要人。
可是联盟虽然权力大,但是都是暗处的权力,明面上没有公安系统名正言顺。
官方对联盟招安失败,新成立个功能重合的超自然管理局分庭抗礼,沈遇殊也需要极力保证联盟少出错,别被官方抓住小辫子,只得暗示道,
“您也知道我们是搞玄学的,据我手底下人推算,孙家气数已尽。”
他瞧见郑局长眼神一亮,继续说道,
“相信郑局长会秉公处理的。”
孙家翻不起来浪花,郑局长权衡利弊,觉得没必要为了个没落的土财主办事。
上面的保护伞要是经此一事,安然脱身,那他也有话说,就说是江城玄学联盟会长亲自上门要人,怎么着也不是他的错。
“人已经送看守所了,沈会长,要不我让人把她们带来?”
这可不敢,沈遇殊有求于人,他得亲自去请。
他也想卖冰城联盟会长一个人情,促成云皎和联盟的合作,冰城人杰地灵,谁知道以后有没有他需要人家帮忙的时候。
他当上江城分会长没几年,而冰城的分会长,据说已经上任近十年了,是个值得敬重的前辈,而且还是个女会长。
一伙人呼呼啦啦来到看守所,在走廊听见清朗男声,念念有词,
“开火,倒油。”
“不对。”脆生生的女声打断他,“得先处理食材。”
“我这不是怕你饿吗。”男声无奈地应道。
“不差这一会儿,你从洗菜开始,今天吃四菜一汤,两荤两素。”
“好。”男声宠溺地继续说道,“先把鸡肉焯水去腥......”
“我的水煮鱼呢?”女声急切地问道,“说好了今天吃鱼的。”
“一个鸡一个鱼。”男声安抚她,“两荤。”
女声满意地应道,
“继续。”
半晌过后,走廊一群人听着这一男一女俩人念叨着四菜一汤。
男人宣布,报了一串菜名,
“好了,开饭了,水煮鱼,口水鸡,炝冬笋,炒万年青,枇杷银耳汤。”
“慕大厨辛苦啦!”女声脆生生地捧场。
“切!幼稚。”看守所内传出一声嗤笑。
还有个女声,怯怯地求道,“三哥三嫂,别念了,我好饿啊。”
慕家的所有人,包括慕临川和云皎,都关在同一个监房内,没有床铺,统统或坐或站,再不就蹲在地上。
可是看守所内没有任何油烟味。
沈遇殊驻足不前,他还没鼓起勇气面对大佬,本以为大佬会气急败坏,没想到看守所吃这么好?
郑局长也没往前走,问看守所的工作人员,
“什么时候看守所还能自己开火做饭了?”
工作人员回答,
“哪能!这俩人在这虚空做饭呢,嫌看守所的饭难吃,靠意念活着。
那丫头疯疯癫癫的,非说她掐指一算,今天午时一刻有人来接她们,男的就陪她疯,连饭都不吃。”
沈遇殊心中一凛,大佬能掐会算的本事,居然如此出神入化,午时一刻,他看了眼手表,就在他看得那一瞬间,11点15分。
云九当年引天雷一战成名,后来也多是做战斗、攻击类任务,实际上,她的风水命理水平也是行业内佼佼者,一卦难求。
沈遇殊听着大佬心情不错,脚步轻快地来到监房门口。
大门打开,云皎正枕着慕临川大腿,水泥地板上铺着他的羽绒服,云皎躺在上面,悠然自得。
慕临川垂眸,修长的手指做梳子,帮她将头发理顺。
正午的阳光恰好晒在她身上,云皎舒服地眯起眼睛,像只慵懒的猫,口中还跟慕临川探讨着,
“水煮鱼不够辣。”
慕临川停顿一会儿,仿佛在脑海中品尝了这道菜,认真地回她,
“是辣椒的问题,你少吃辣,多喝点汤,健康。”
“你也喝。”
俩人旁若无人地“用餐”,尽管过了几天,云皎和慕临川只是稍显疲惫,精气神十足,与周围仿佛被精怪吸干精气的慕家人形成鲜明对比。
刚进来时,还有人对慕临川破口大骂,有的激进分子甚至想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