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的人一波接一波,都是程锦做代言人迎来送往。
慕临川只负责咳咳咳,半靠在床头表演有气无力的病弱公子,说一会儿话就有气无力,仿佛下一刻就要昏过去的样子。
送走最后一波人,程锦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行了,别演了,没人再来了。”
说了这么长时间话,程锦嗓子都干了,一夜之间,她和全节目组混了个脸熟,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过了。
慕临川倒是省事,往那一躺,奄奄一息的,也不用打起精神应付。
“程姐辛苦了!”
慕临川身手矫健的从床上翻身坐起,丝毫不见虚弱,拿起大家探病送的香蕉扒开吃。
折腾这一会儿,午饭都错过了,他现在饥肠辘辘。
他躺着时看不出来,坐起来一动作,程锦看见他颈侧的一圈牙印,惊奇道,
“这怎么弄的?”
没人咬他啊!虽然他现在生龙活虎的,但是实际情况她已经知道,慕临川确实是溺水,要不是幸运地获救,人早就没了。
慕临川抚摸着颈侧刺痛的牙印,位置偏下,靠近锁骨,用衣服能遮挡住,他一伸长脖子就会露出来。
“鱼咬的吧。”
程锦信以为真,感叹道,
“哇,啥鱼长这样啊,这牙齿和人的好像啊!大自然真是神奇。”
慕临川垂眸不语,默默地吃香蕉。
昨晚云皎把他蹂躏一顿,人跑了,把猫送过来。
月牙凑在他脖子上闻,说他身上有股很独特的味道,它当妖怪的时候,最喜欢吃他这样的人,对修为大有裨益。
它还遗憾地表示,现在不行了,当云大佬的灵宠不能吃人。
这一番说辞,愈加确定他在云皎心中就是顶级食材的事。
还有云皎问他那句,“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种种迹象表明,云皎确实对他另有所图,图他的血肉之躯,图他的天生灵气,她确实图他这个人,另一种意义上的。
想到以往云皎对他的呵护,慕临川以前当做甜蜜回忆的念想,现在都像回旋镖一样戳中心脏。
食材当然要好好养,磕了、碰了兴许灵气就不够充足了,影响她伤情恢复。
至于云皎塞给他的资源,还投资给他拍戏,慕临川自动将她这种行为根据他认为的事实合理化:不过是把他哄得开心点,能心甘情愿地为她牺牲罢了。
可惜明知道这样,慕临川还是忍不住委屈,比以往任何一次吵架都委屈。
这比云皎抛弃他更难过,她根本没把他当人对待,他只是一个活体血包!
云皎的所有迁就和照顾,在他眼里都成了别有用心。
想到这,慕临川觉得口中的香蕉突然不甜了,还有些涩口。
不禁悲从中来,借物喻人,看来心中的苦涩都化为实质蔓延出来了。
耳边传来程锦的提醒,
“喂,你现在连香蕉皮都吃?不至于吧,再减肥也不能啃香蕉皮呀!”
慕临川低头一看,香蕉早被他吃光了,手中的香蕉皮被他啃得乱七八糟,心里想事情没注意到,已经机械动作咬了好几口。
“呸呸呸!”
他连忙将香蕉皮吐掉,下床倒水漱口,怪不得他口中发苦。
他站在桌边灌水,敲门声响起,吓了程锦一跳,向他挥手示意,
“快躺下!”
慕临川扔下水杯,窜上床,拉起被子,一秒切换成病秧子状态,向程锦比了个手势。
拉开门,是云皎,她是来道别的,
“我要走了,陆长风已经去准备重新起航了。”
她们出海不是游山玩水的,要不是中途遇上慕临川,也不会临时更改航线。
慕临川只拉着被子不说话,云皎见他对自己不似以往热络,以为他只是耍小性子,舍不得自己。
俯身掐了一把他的脸蛋,慕临川轻轻瑟缩一下,云皎收回手,轻声哄道,
“别不高兴啦,我很快就会去找你的,以后出门乖乖把保镖带上,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都在欧洲,实在顾不上你。”
云皎后知后觉,她居然在主动向他交代行程。
可饶是这样,慕临川还是抿着唇,一言不发。
她推了推他,催促道,
“你说句话呀。”
“嗯。”
她想让他说什么,一个食材也要表忠心吗?面对云皎那样的力量,他只有乖乖躺平,任其撕咬的份。
见他安安静静的,不作不闹,云皎一时还不太习惯,时间快到了,陆长风已经来电催促,云皎打了个招呼,
“那我走咯。”
向程锦点点头,转身离开。
她一番轻声细语,看得程锦一头雾水,质疑慕临川,
“你没谎报军情?这也不像人家甩了你。”
慕临川苦笑着摇头,他无法反抗云皎的用意,只能假装冷漠。
要是一天前,能听见云皎要来找自己,他一定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可现在,她说忙完了就去找他,找他干嘛?连吃带拿地戏弄他罢了!
慕临川揪着被子生闷气,心中决定,以后他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