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云皎接到了霍峥的电话。
霍峥旁敲侧击地问她最近怎么样,是否适应。
云皎眼前总是闪过那双红彤彤的桃花眼,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还行,去了蓝家的宴会。”
听说她去蓝家宴会,霍峥沉吟一会儿,
“以后不要去了。”
云皎来了精神,果然有内幕!
“你知道什么?”
“蓝家很邪门,而且我们怀疑,一直在追查的实验室,或许和蓝家有关。”
“安旭跟我说了他的遭遇,你现在特殊时期,发现不对劲也别轻举妄动,量力而行。”
霍峥私下里和云皎接触很少,但他推己及人,像云皎这般年纪时,他也是一身莽劲。
云皎回道,
“我心里有数。”
有些话身为父亲难以启齿,但为了女儿的安全,霍峥提醒,
“咳,蓝景燃不是啥好人,他的宴会也不正经,是不是有很多艺人在?”
“嗯哼?”云皎挑了挑眉。
“宴会散场才是正餐,他,多人运动,懂了吗?”
霍峥不惑之年,被赶鸭子上架当老父亲,面对成品女儿,解释这些事,隔着屏幕尴尬地老脸通红。
云皎的反应比他淡定多了,消化一会儿,惊呼,
“天啊,扫黄怎么不把他们扫进去?”
“哪有那么容易,他是不是还邀请了很多名流少爷小姐。
万一曝出来,这些人去过这种宴会,就算什么都不干,也会影响声誉。”
港城就这么大,而且许多家族是政商结合,格外注重名誉。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蓝二少做的荒唐事民不举,官不究。
云皎想起那些艺人,有的的确是第一次参加宴会,局促不安,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些艺人呢?都是自愿的?”
“不自愿的也会变成自愿,反抗的说出不话。”霍峥叹息。
云皎眼前猛然浮现,那人被堵住嘴巴的样子。
她没问为什么手握重权的霍家为什么不管,这么多家族就弄不倒一个蓝家?
因为她站在霍家,设身处地想,谁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人,葬送家族荣誉。
蓝家这步棋十分阴毒,知道上流社会爱面子,就将所有人拉下水。
云皎沉默。
霍峥也沉默了。
他想起年少时的自己,同样见不得这些阴暗面,只不过现在被磨平了棱角。
生怕惹了云皎厌恶,听见对面没声音,他赶紧解释道,
“我也是最近追查实验室的案子才知道的。”
云皎的沉默不仅是对为富不仁的不满。
她大胆猜测,
“你说,他们半遮半掩地搞黄色,会不会是为了隐藏更大的秘密。”
聚众淫乱的罪名,可比不上贩卖违禁品、经营非法实验室、做人体试验的罪名重。
“有道理!”
霍峥恍然大悟,他忙得焦头烂额,灯下黑,忘了这一层。
他不自觉地,和云皎探讨起工作,
“最近境外有异动,很多实验室关停了,可不久后又冒出来的新的。
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据说正在发展新客户。”
追查实验室最难的一点,不知道哪个环节,身边的伙伴什么时候成为实验室的受益者,在关键时刻背刺自己。
毕竟健康长寿有钱也买不到,但该隐实验室为这些富豪提供了希望。
霍峥的身份地位,也是潜在的目标客户。
他看得豁达,
“人生得意须尽欢,总是要死的,早一天晚一天何必强求。”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云皎明显心不在焉。
她捋了捋头发,发丝在后背散开,像披了条黑亮的绸缎披肩,簪子却始终没找回来。
“霍峥......借我点人,有东西落蓝家了。”
“好啊,你找安旭就行了,不用问我。”
霍峥知道云皎借人,不止为了取东西,他说道,
“蓝景燃代表不了蓝家,放手去做。”
云皎沉声吩咐,
“掉头,我簪子落下了。”
开车的小弟在转弯处一个漂移,向反方向疾驰。
云皎闭目养神,想起他眼中细碎的泪光。
万一他就是那个不自愿的呢?
珊瑚诧异,真的是为了找簪子吗?
遍寻不到的蓝景燃,此时正在蓝家的暗室中听训。
他静静地垂首,面向主座恭候着。
上方坐着一位行将就木干瘪的老人,枯树般的手抬起,把玩着一根碧玉簪。
嘶哑的声音吩咐道,
“今天落水的那丫头,弄过来。”
她一个人的灵气,抵得上参加宴会的所有人,上好的炉鼎人选!
有她在,何必再要这些肮脏污浊的小鸡小鸭。
蓝景燃面露难色,心中可惜,
“老祖宗,她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
蓝家老祖桀桀怪笑,
“小二,你是看上她了吧。”
“没有没有,我哪敢和您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