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悍山的脸黑如墨,俊眉森冷。
他眼底阴云密布,仿佛只要一阵风,就可以来一场暴雨。
他闭了闭眼睛。
她给田花花擦鞋?
自己一根头发丝都不舍得碰,田花花竟然让她擦鞋!
别说师傅,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忍。
他拍了拍大门:“师傅在家吗?”
田大壮一惊,立刻过来迎接:“悍山,你咋来了?吃晚饭没?来,进家说话。”
莫悍山摇头:“不了,家里还有事。”
他脸色极其沉静,拎着一只鞋:“师傅,这是田花花的鞋吗?”
田大壮一愣,开口喊:“花花,你出来看看,这是不是你的鞋?”
田花花隔着窗子一看, 果然是莫悍山来了。
他高大的身躯站在大门口,威猛挺拔,落日的余晖笼罩他的后背,把他照得仿佛天神一般。
他一双乌黑的眼眸看过来,带着夕阳的柔光。
田花花的小心脏抖了抖,忘记脸上被李苗苗抓出来的疤,从厢房里跑出来:“悍山哥,你来给我送鞋?”
她身形比较健壮,偏偏用小女孩陷入热恋的嗓音来说话,娇滴滴的。
不过呢,这娇滴滴不是甜美温柔的那种,反而是粗壮的娇滴滴。
刘秀娥打了个哆嗦,恶心得想吐。
她冲田彪一挤眼睛:“看看吧,丢人吧。”
田彪皱眉。
这个妹妹,喜欢莫悍山,全农场的人都知道。
只可惜,人家看不上自家妹妹。
莫悍山食指挑着那只鞋:“看看是不是你的?”
田花花接过来套在脚上:“是我的。看,这上头还有面粉呢。也不知道谁这么没眼力,把面粉撒我家大门前头。”
莫悍山:“田花花,你什么时候踩了面粉?”
田花花:“就今儿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
她突然捂住嘴,眨了眨眼。
糟糕,说漏嘴了。
莫悍山嗓音很冷:“你天还没亮就下地干活?我猜,是不是去薅我家责任田的4号棉?”
他这么一说,田大壮都愣了。
薅人家责任田里头的棉花?
这跟杀人父母有啥区别?
他立刻去看这个老姑娘:“花花,你薅人家棉花了?”
田花花: “我、我没、我没去……”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听不到了。
田大壮立刻抬手,使劲儿扇了她一巴掌。
田花花没提防,被她父亲这老大耳刮子打得一个趔趄,往后撞在门上。
哐当。
田花花疼啊,她捂住后脑勺,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爸,你打我?你打我?”
张敏和田彪都跑过来,张敏抱住田花花:“我的儿,我的儿啊……老头子,你喝多了?你发什么神经?”
田花花捂住脸,不敢多说,扭身跑到厢房里去了。
莫悍山轻轻咳嗽了一下:“师傅,那4号棉是农业局的重点实验项目,不能搞破坏。这事儿的重要性,我不说您也明白。”
“我连着在地里蹲守了两夜…这事儿,如果报上去让农业局赵科长知道,您想想后果。”
田大壮立刻明白,这是莫悍山过来警告他了。
人家可以把这事儿给瞒下来,也可以把这事儿报给农业局。
好家伙,这就是破坏国家农业生产的大罪。
他脸色涨得通红:“悍山,看在师傅这张老脸的份上,这事儿咱们自己处理吧。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莫悍山点头,田大壮还是个明白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农场有这么大的威信。
“师傅,今儿花花让我媳妇给她擦鞋,这事儿您知道吧?”
田大壮一拳打在土墙上:“孽障,看我不收拾她。”
莫悍山:“师傅,咱们师徒情份,您怎么对我都行。可是我媳妇,我手心里捧着的,人敬她一份,就是敬我十分。花花做事,太过。”
他站在门边不动,也不说走,就那么冷冷地看着田大壮。
田大壮闭了闭眼睛,知道人家是想当场看到结果。
他一咬牙,拿了扫帚疙瘩,进了厢房。
田花花惊恐地看着田大壮:“爸,我没有,不是我薅的4号。”
田大壮抡起大扫帚劈头盖脸打下去。
田花花被打得到处乱窜,一会儿护住脖子,一会儿护住屁股:“爸,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张敏急得搂住田大壮的腰:“别打了,别打了。”
田大壮一把推开她:“我连你一起打。”
大扫帚疙瘩没头没脑地打下去,母女俩抱在一起惨叫。
张敏抱住女儿,被田大壮一把扯开丢在一边,然后对准田花花的后背死命打。
莫悍山幽暗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冷笑,随即隐没。
他冲田彪淡淡点头,随后离去。
欺负自己可以,欺负媳妇,不行。
欧允棠慢条斯理吃好了饭,那边丁丛笑自己毫不见外地把屋子参观了一下,然后蹲在墙边把玩一个嫩南瓜。
那个小小的嫩南瓜黄黄的,圆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