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
田花花吓得几乎要惊声尖叫。
她死死咬住嘴唇,悄悄弯下腰,往后退。
桦林县是西疆省最靠山麓林地的县,而6号农场,就在山麓之下。
这也是为什么上次暴雨,只有6号农场被淹了,而其余的地方都安然无恙的原因。
桦林县的山麓林地和草甸,经常会有野狼夜间出来觅食。
它们白天蛰伏在山地里,夜里饿得受不了的时候,就会成群结队过来攻击村庄的羊群。
有时候,白天也会下山攻击羊群。
它们敢袭击羊群,还敢袭击牧羊人。
去年的时候,桦林县就有好几个牧羊人被狼群攻击,羊被咬死了,牧羊人也被咬掉鼻子。
田花花断定,这是野狼。
她趴在地上,一时间不敢抬头偷看。
只听到狼群呜咽,秋风乍起,特别瘆人。
“爸、妈、哥哥,莫大哥,快来救我。”
“我害怕,我怕。我怕死了。”
田花花忘记了饥饿,忘记了寒冷,只剩下了恐惧。
这恐惧和无边的夜色一样,巨石般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趴着的这片地,秋收已过,地面平整,连个遮掩的地方都没有。
不敢抬头。
屏住呼吸。
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
嗷呜----
头狼开始嚎叫,后面的几匹狼也跟着叫起来。
嗷呜---
嗷呜---
嗷呜---
此起彼伏的狼叫,在这无边的黑夜当中,越发显得瘆人。
奈何本来被乌云遮住的月亮,现在滑出云团。
皎洁的月光扑面而来。
田花花偷偷抬头,这才发现她在一片荒草地里。
这些枯草,轻轻一碰,就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田花花僵硬地趴着,只能祈祷风不要把自己的味道吹到狼群那边去。
可是风听不到她的乞求,那风打了个旋转,竟然往狼群方向吹了过去。
嗷呜----
精明的头狼扭头看过来。
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鬼魅一般,绿茫茫的,中间还有一点黑色。
它伸着红色的舌头,尖尖的舌尖耷拉着。
田花花爬起来就跑。
“救命----”
“莫大哥救命----”
她在心里喊着。
她不敢回头。
可即使不回头,她也能听到后面的动静。
那些狼跑得非常快,似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她身后。
田花花鼓起勇气回头看了看。
一共六匹狼,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一头在前,五头在后。
头狼卷了卷舌尖,似乎在计划从哪儿下口合适。
田花花纵身就跑。
她恨,恨自己刚才为啥要停下来往后看。还不如不看,就这么着让狼吃掉……
可她不想死,她不甘心啊。她还没结婚,还不知道男人的滋味。
突然脚下一软,人往下坠落。
接着稀里哗啦一阵响动,然后屁股一疼。
嘶---
一支尖锐的木头签子扎了她一下。
幸亏她穿着秋裤,那木头签似乎时间长了,不够结实,没扎进她肉里。
这是一个陷阱。
大概四五米深。
抬头。
头顶,皎洁的月光下,露出来六个黑色的狼头。
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田花花不由得庆幸这里有一个陷阱。
这些狼精得很,不会跳下来的。
果然,那些狼蹲下来,守在陷阱边,也不走,也不跳下来。
就和田花花死磕了。
一分一秒过去,田花花觉得月光渐渐西移。从一开始在头顶上方,渐渐看不到了。
饥饿和寒冷重新袭击了她。
田花花把陷阱里的干草和几乎要腐败的落叶盖在身上,不知不觉睡去。
欧允棠睡了个好觉。
昨夜风挺大的,外面狂风呼啸,屋子里却很暖和,尤其是被窝里面,舒服得不想起床。
莫悍山一夜都没回来。
欧允棠挣扎了好几次才勉强起来。
深秋本来是农闲的季节,可对于他们滴星农场来说,农闲,不存在。
他们有大棚,每天都要在大棚里忙。
昨夜大风,还要检查大棚有没有损伤。
欧允棠还计划把受风最严重的地方加固一下。
当初建造大棚的时候,请的是最有经验的老工人。他们分析了风向,计算风力,建造的大棚承受能力很强。
欧允棠围着大棚走了一圈,还挺好,大棚没啥损伤。
她看了看远处的树林。
很好,都是树林的功劳。
明年春天,要在大棚周围种树,每十个大棚周围都种上高大的树木,下面种低矮的灌木。
在树林里养鸡。
这样一来可以防风,对大棚有利;二来可以固土,减少风沙。
孙梦桃和李玉贞开着拖拉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