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官眼中呢?陛下正当盛年,太子却做出逾权之举,就算是圣上亲许,难道就没有蒙蔽上听之嫌?” “林司马所谓‘圣心’只怕压不住群情奋起的激愤。” “这些年来,二皇子一党一直虎视眈眈,而两权相争对陛下来说不过是中庸平衡之策。” “如今此举似奖似罚,实则是对太子殿下的告诫。” 他侧身抱拳俯身,“殿下,圣上恐怕已对此案起疑。” “你是我的人,此案既涉及镇北候府,父皇必然难以放心。”李永衍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方正眉宇间拢上一抹黯淡。 “太子诏令既下,此案明面上便是由本宫牵头办理,如若本宫再插手三司会审,必会惹上一个私心过重。” “若乱了民心,今后只会更加艰难。” “这这,”林敬重越听越愁,胡子都捋不顺了,“下官说句不好听的,陛下这不就是将您放在火架子上烤吗?” “插手就是私心,不插手事情不就黄了吗,这案子一旦往下查到龚家,没有太子殿下您在后头撑着,谁敢将他挖出来呀?” “若仅依赖小侯爷一人,只恐难以成事啊。” 林敬重额头上的褶子层层堆在了一起,程滦偶尔会忧心他不惑之年还未到,就已满头白发。 “未必。” 程滦开口,“我是说,未必只有我一人。” “殿下可知,陛下选了谁做主审官?” “御史大夫王冯。” “王冯?” “呵,父皇可真是慧眼识英才。一个十万两黄金都动不了的前朝官员,他姓王的倒真是忠心耿耿。” 木室里禅香缭绕,烟雾弥漫看不清珠帘内人的脸,但能隐约看见修长的身形半躺在榻上,合欢红的内衫不整。 帘子里传来笑声,怪异得很。 “呵呵呵哈哈。” “要有麻烦的可不是我们,”那声音里的尖锐笑意突散,亮润的嗓音宛如一清秀少年。 “还是要多感谢咱们这位太子殿下,他这步棋走的,倒不如直接把程滦给赔进去。如此,兴许本殿就乐意送他龚斯年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