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凌久时没有睡多久就醒了。
大概是因为这一次他睡的早,心里又藏着事,所以迷迷糊糊的睡了三四个小时后,就睁开了眼。
这时候天还是黑的,他躺在床上懵了一会,才小心翼翼的抬头往窗台边看去。
深夜,窗外的路灯透过玻璃斜斜的洒下昏黄的光,换了一身黑色西装的阮澜烛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床上的人。
这一幕使得他看上去像某个游戏里的北欧吸血鬼,而凌久时就是他今夜选定的食物。
尽管他已经饥肠辘辘,却仍旧保持着良好的修养等着猎物自己清醒。
凌久时发誓,他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但看见这个场景之后,还是和猫触电一样整个人从床上弹射起来。
“阮……阮白洁?”
谢天谢地,凌久时庆幸自己没有脱口而出阮澜烛,不然露馅了。
“我叫阮澜烛”
对方坐在昏黄的如同特效的光里,视线停留在凌久时微微卷起来的短发,和刚睡醒的被惊吓瞪圆的眼眸上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凌久时心虚的坐好了,说“在门里说好了,你要来找我的,我有心理准备”
“那就好”
阮澜烛放下一条架着的腿,站起来说“穿好衣服,跟我来”
“马上”
凌久时掀开被褥立即下床,身上早就穿好的衣服,只需要套一个厚实点的外套就能出门。
下了楼出了小区,凛冽的寒风扫着凌久时的脖颈,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然后看见小区门口停着阮澜烛的车。
还没进去,他已经通过开着的车窗,看见了里面驾驶位的程千里。
千里,对啊程千里,一切重新开始,所有死去的人,现在都还活着。
凌久时整个心房都酸涩起来,站在车外呼出一口气,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阮澜烛早就从后视镜看见了凌久时的表情,看见他眼圈发红,他就立即垂眸不敢再看,并开始告诫自己不能心软。
凌久时上来之后,他侧过头,像之前一样开始介绍“这位是程千里,有什么问题,我们回到黑曜石再说”
“程千里”
凌久时喊了这个名字,眼圈更红了,于是他立即往后缩了缩,想要尽量使自己的表情藏在阴影里“你好,千里”
“你好啊,凌凌哥”
刚十八岁的活泼男孩程千里笑眯眯,酷酷的提醒道“坐好了哦!出发!”
车子嗡的一声窜了出去,将还在感动中的凌久时往后一倒,脑袋磕在了座位上。
瞬间,凌久时就后悔了。
开玩笑,他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有着五年赛车经验的十八岁男孩程千里开车,和刚到东北就拉上雪橇的哈士奇萨摩耶有什么区别?
狂野的车技像冰冷的雪花直接将他凌哥拍在座位上睁不开眼了好吗!!!
可是,现在下车也来不及了乐乐乐乐了了了啊啊啊啊啊!!!!
深夜宁静的路灯下,宽敞的没多少车辆的马路上,这辆车带着撕碎风的声音一路狂飙。
飙到黑曜石的时候,凌久时的腿已经软了,下车的瞬间就踉跄的差点摔倒,还好被提前下车的阮澜烛一把扶住。
“你没事吧?”阮澜烛低声询问
“没……没事”
程千里一手架在车顶上,促狭的冲着凌久时调笑“凌凌哥,你这身体素质不太行啊,还是得多练,回头我……”
他还要喋喋不休,阮澜烛立即抬头,静静的看了程千里一眼。
小孩一愣,随后立即闭嘴,程千里发誓,他刚刚在阮哥的脸上看见了杀气,再傻也该明白现在是啥情况了!
“我可以”
为了男人的尊严,凌久时坚强的推开了阮澜烛的手,自己站稳。
“那走吧”
手心里的触感和温度都离去了,阮澜烛眸光微动,将那只握过凌久时胳膊的手塞进口袋里,越过他身边上了黑曜石的阶梯。
程千里在后面朝着凌久时眨眨眼,示意他跟上来。
凌久时扶着车尾跺跺脚,然后比了个ok的手势就也上去了。
再次回到黑曜石,凌久时觉得如梦一场,在阮澜烛开门的时候,他甚至不合时宜的开始想,该不会来开门的还是那个第十一扇门的陌生人。
还会问他们“你们是谁,你们找谁?”
那可真是噩梦了,凌久时的噩梦。
但所幸,这些都没有出现,阮澜烛直接拧开了门,他们顺利的进了黑曜石里面,看见了熟悉的客厅里熟悉的三人。
陈非,卢艳雪,易曼曼。
还有程一榭,不过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门里或者楼上。
凌久时悄悄扫了一眼二楼,蓦然想起和程一榭初遇的场景,一下就踩中了人家的雷点。
阮澜烛一出现,所有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
卢艳雪“老大”
陈非“阮哥,回来了”
“嗯”阮澜烛点头答应,然后头一侧说道“这位是凌久时,你解释吧”
后面那句是对程千里说的,对方立即答应,但动了动嘴又问“阮哥,我从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