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内世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零点。
沙发上,程一榭正在面无表情的撸着吐司的狗头,不知道的以为他要杀狗。
听见动静回头看见阮澜烛和凌久时,哥哥继续冷酷的打招呼:“你们回来了?”
“回来了”
凌久时左右看看问:“陈非和曼曼呢?”
程一榭放开吐司的脖子,说:“他们已经睡了,我在等宵夜”
厨房里卢艳雪正在做宵夜,把锅搞好端上桌子久就看见阮澜烛和凌久时
“你们回来了,正好,热乎的宵夜请各位品尝”
“谢谢”
凌久时深深吸了一口食物的香味,坐在桌边眉眼弯弯:“好香啊”
“香啊”
卢艳雪笑眯眯坐在凌久时对面:“那凌凌多吃点?”
“好”,凌久时答应,开开心心接过碗。
香气和轻烟弥漫,阮澜烛坐在长桌的中间,隔着雾气看着身边的几个人,不由勾起唇角微笑。
能让他留恋的从来不是门内刺激的生死殊斗,而是眼前这样平淡的烟火气息。
当然。
阮澜烛的视线落在了凌久时身上,这些里一定要有他。
吃完了宵夜,轮到程一榭去洗碗,卢艳雪去楼上睡觉了。
而凌久时因为吃的太饱有点睡不着,去了阳台藤椅那边。
冬季的夜晚空气很冷冽,但是今晚没什么风,反而很舒适。
四处旷野寂静无声,天空也没有星星。
他就这么看着看着,身后却传来的脚步声。
吱呀,身边的藤椅陷落,阮澜烛问:“在想什么?”
凌久时扭过头看他,然后又扭回头说:“没想什么,我是在等”
“哦?”
阮澜烛架起一条腿从善如流问:“那么凌凌,你在等什么呢?”
凌久时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雪”
“雪?”
“嗯,上次在这个时候下了雪,所以我在等雪”
阮澜烛也仰头去看天空。
雪,这个时候确实是会下雪的时候了,只是现在还会不会下,他也不知道。
“凌凌,你喜欢下雪?”
凌久时摇头:“不喜欢,太冷了”
阮澜烛被逗笑了,不看天了:“那你还在等雪?不怕冷了”
凌久时没回答,过了好一会,他突然站起来。
阮澜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漆黑的没有一点星星的天空出现了很多白色的小碎末。
“下雪了!阮澜烛你看,真的下雪了!”
凌久时好像很开心,把阮澜烛从藤椅上拉起来。
两个人挤在二楼阳台栏杆边上,看着天空中飘落的细碎雪花。
雪花随风降落,轻盈的覆盖在目之所及的天地各处,确实很美。
“阮澜烛”
雪花翻飞的阳台上,凌久时扭头看着身边的阮澜烛,呼吸变成了雾气,笼罩在他们中间。
凌久时的侧脸映着身后黑曜石的灯光,眼睛比灯光还要亮晶晶。
“阮澜烛,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阮澜烛被他的笑弄得心脏怦怦的跳问:“什么话?”
面前这个人发间藏雪,锋利艳灼的眉眼望着自己,看起来像某座庙中的神明。
晶莹洁白的雪花飘落,落在他们头上,脸上,唇上还有脖颈里。
凉丝丝的。
“他朝若是同淋雪”
凌久时抬手替他擦去脸上的雪,冰凉的指尖托着着阮澜烛的脸。
“此生也算共白头”
天地无声,唯有胸腔共鸣。
阮澜烛眸光一闪,抓住了自己脸上的手指,垂眸说
“凌凌,你想和我共白头吗”
凌久时眼尾下垂,眉眼间不知冷的还是怎么的,一片红。
他说:“我只是在想,如果对你说出这句话,你会是什么反应”
白头到老是人类的情话,可阮澜烛是不会老的。
如果凌久时能救下阮澜烛,理论上过了千年万年,阮澜烛也不可能变老。
“你不会老,但是我会”
凌久时苦笑:“所以等着雪来,就算是我们也共了白头,走过一生”
阮澜烛将头颅抵在他的头上,冰凉的雪花擦着两人的脸中间,亲密无比。
“凌凌”
他低声呼唤,为了掩盖眸中的欲言又止,将一片飞扬的雪花堵在了凌久时的嘴唇里。
他在胡乱又苦涩的亲吻凌久时。
冰凉的雪花融化在唇齿间,被彼此吞入肺腑,饶是漫天雪里呼吸也急促起来。
这是在外面。
凌久时原本是下意识要推开阮澜烛,手却不知道怎么的就环住了阮澜烛的脖子。
他的腰被阮澜烛抱着抵在栏杆上,有些冷和硌得慌。
唇舌都被勾着缠着,身后的戴着戒指的手也钻进了衣服下摆里面。
“唔……阮……这里不行”
雪花黏在温热的脸上,腰上的皮肉被冰冷指环触碰,让凌久时立马理智回笼。
他推着对方的肩膀,脸贴着脸,头颅贴着头颅,抵抗间猝不及防被阮澜烛在下嘴唇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