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音皱着眉头,缓缓说道:“经过我仔细分析,夜闻璟中毒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皇帝李濯,现在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别人给夜闻璟下毒,然后嫁祸给皇帝。
这样要是夜闻璟死了那最好,龙渊王朝就失去一员镇国之将,就算不死也能让夜闻璟和皇帝君臣之间产生隔阂,本质还是要动摇龙渊国根基。”
白狐接着说:“嗯,有道理,可另一种可能,难道是皇帝本人给夜闻璟下毒?但这又有点说不通啊。”
山鹰也附和道:“是啊,李濯把兵权始终留给了夜将军,这相当于掌握着龙渊王朝的命脉呢,他没理由这么做呀。”
夜闻璟一脸沉思,“我确实也想不明白,皇帝对我一直是信任有加的,从小看着夜某长大,他与我的父亲,情同手足。”
越说夜闻璟神色越哀伤。
江翎音似乎知道,夜闻璟为什么始终不愿提及中毒这事儿了。
他最怕的是,查出来乌夜啼就是皇帝给他下的。
李濯却还在跟他表演君臣情深。
那他的一生,甚至他父亲夜南昭的一生,都将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江翎音叹了口气,“真是让人迷惘啊。”
白狐摇摇头,“这事情太复杂了,我们得好好想想。”
山鹰挠挠头,“这可怎么想得清楚啊。”
夜闻璟沉默片刻后说:“不管怎样,我们不能轻易下结论,还需要更多的线索和证据。”
江翎音点头,“没错,我们不能仅凭猜测就断定是哪种情况,不过,夜闻璟,你自己就没查过吗?”
夜闻璟再次沉默。
江翎音大概知道了,因为他见的最后一个人是皇帝李濯。
所以不管怎么查,到皇帝这里,一切线索就戛然而止。
白狐说:“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众人又陷入了沉默。
良久,江翎音问云妃:“白狐,那你穿越过来后,到夜闻璟中毒那一个月时间内,宫里有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事情?”
白狐说:“我那会儿忙着锻炼身体和适应环境,这云妃的泽芜宫你也知道,跟冷宫差不多,知道的消息有限……哎,非要说什么大事儿,好像还真有一件。”
江翎音赶紧问:“什么事情?”
白狐说:“三年前,中秋夜宴后,第二天一早,就传出皇后宗正拂月病重的消息。
那会儿我正在请太医诊脉,想着调理气血,那个太医方子还没开,就被急匆匆召走,说是皇后怕不成了,吐血。”
江翎音道:“这算什么大事?”
白狐说:“宫里有人病重,确实不算什么大事。
但怪在,帝后情深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可那次,我无意间听宫女们说,皇后足足病了七天,粒米未进。
全靠人参吊着一口气,但陛下却一次没去看过。”
山鹰说:“合理推测,中秋夜宴那晚,帝后之间,应该发生了什么,而且很严重。
否则皇后都快死了,皇帝怎么会看都不去看一眼,何况此前他们感情那么好,这就很反常。”
江翎音眉头紧锁:“除此之外就没其他的了?”
云妃说:“没了,再后来比较轰动的就是夜将军中毒,陛下亲自去将军府守了一天一夜。”
江翎音诧异:“皇帝亲自去将军府守着?”
夜闻璟点点头,“我昏迷不醒,但桑涛说,陛下确实去了。”
江翎音同情夜闻璟了。
要最后真查出来,毒就是皇帝下的,只怕他真承受不住。
夜闻璟的父亲夜南昭,沉浸在丧妻之痛里,就知道征战杀伐。
根本不太带孩子。
夜闻璟很多时候,是跟着李濯长大的。
李濯在他心里,其实算半个爹的。
李濯或许没抱过自己的儿子,但他抱过夜闻璟。
教他读书识字。
其他皇子是太傅们在教,但夜闻璟是李濯亲自教。
偶尔才跟着皇子公主们一起上课。
甚至有一年过年,夜南昭在边关没回来,李濯就接夜闻璟在宫里过年。
摘星楼上,李濯让夜闻璟骑在自己肩上,看玉京满城烟花。
他对夜闻璟说:“这万家灯火,只要亮着,朕就心安,阿璟,以后你成家了,也会有人亮着灯,等你回家。”
夜闻璟觉得眼眶有些酸。
他说:“此事,不查也罢,如果能解毒最好,要是解不了就算了。”
他知道江翎音的意思,只要知道谁下毒,自然就能找到解药。
但他……
不想查了。
水月镜花,不要戳破,也还是美好的。
云妃说:“其实宫里一直有传闻,怀疑夜将军是陛下的私生子,但随着夜将军年纪长起来,与前大将军眉眼之间越发相似,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江翎音十分疑惑:“要说生死之交,江丞相与陛下也是,为何他没有把我带进宫亲自教导。”
云妃看傻子一样看了江翎音一眼:“要点脸吧,你又不是留守儿童。”
江翎音吐吐舌头。
这章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