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
洛水春坊。
阳光洒在后院。
一个面容娇俏却带着些刁蛮的姑娘,扭着身子拿着一堆脏衣服来到了后院。
她把衣服往王妈妈面前一扔,双手叉腰。
颐指气使地说:“王妈妈,把这些衣服给我们姑娘好好洗干净,要是洗不干净有你好看的!”
王妈妈,赫然就是张大成家的婆娘!
她脸上满是不情愿。
一边捡着衣服一边嘟囔着:“知道啦,知道啦,真是麻烦,一天洗几回,头牌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妓女么。”
她抬起头,看着姑娘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
小声嘀咕道:“哼,这些个青楼里的姑娘,没一个干净的!”
然后她一边把衣服放进盆里,一边嘴里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
“真是倒霉,来这地方干这苦活儿,这些个女人啊,都是卖身的,有什么好傲气的,啧啧啧……”
她皱着眉头,满脸嫌弃的神色。
手上的动作却也没停。
嘴里依旧念念有词:“也不知道检点,整天就知道卖弄风骚……”
张大成的婆娘从京郊农庄逃出来后。
来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又没有其他谋生的技能和途径。
她需要赚钱维持生计。
洛水春坊恰好有浆洗的活儿可以干。
虽然她内心嫌弃这里的姑娘,但为了生活也不得不选择来这里干活。
毕竟在她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时,能有一份活儿干,能有收入来保障基本的生活需求,对她来说已经算是一种无奈之下的妥协了。
她一边抱怨着,一边又不得不继续在这里做着浆洗的工作,以在这繁华的京城中生存下去。
她还得给张大成那个冤鬼报仇呢。
都怪江翎音那个扫把星!
是她毫不留情就杀了庄子上那么多男人,还毁尸灭迹了。
天杀的江翎音啊!
真该去死!
她家男人不就是好色一点,看上她江翎音身边一个不值钱的小丫头片子么。
她何至于痛下杀手!
害她沦落至此。
王树兰越想越愤恨。
手里搓衣服的动作越发用力。
呲啦……
锦缎绣衣坏了。
王树兰吓了一跳。
这衣服要搁在以前,在京郊农庄贪墨一些钱财就足够赔偿。
可如今……
方才的姑娘去而复返。
“王妈妈,那件蓝色的先不用洗,我们姑娘要穿,有贵客来了。”
王树兰将衣服藏在身后,磕磕绊绊说:“依依姑娘,衣服我已经下水洗了,要不明日你再来取?”
依依柳眉一挑:“婆婆妈妈干什么,有贵客来,姑娘就是要穿那件,快点拿来给我……”
“依依,好了没有?”
一个绝美的女子匆匆而来。
“快点,我衣服呢?他人已经到前厅了。”
霎时间。
三个人全部停止了动作。
依依拉扯王树兰,衣服从她手里掉落在绝美女子面前。
衣裙已经坏了……
很大的一个洞。
依依一耳光甩过去:“老腌臜货!弄坏我们姑娘的衣裙,你个老不死的三辈子都还不起!”
王树兰被打懵了。
但她天生吃不得亏,加之从前跋扈习惯了。
她立刻扬起手臂就要还手。
一个青楼的妓女丫鬟而已,反了天!
还敢欺负她?
但王树兰那一巴掌没有打下去。
因为她看见了熟人。
瞧着面前容貌绝美的女子。
她呵呵冷笑:“江叶秋啊,江大小姐,您不是死了吗?怎么成了这洛水春坊的头牌红鸾姑娘啊?”
江叶秋脸都气绿了,她如今不是江叶秋!
她是恶鬼、是红鸾!!!
是要找江翎音索命的阎罗王!
但绝对不是江叶秋!
“你最好闭嘴!”江叶秋说。
王树兰这就不怕了。
她老神在在的揣着手说:“大小姐,当初您可是答应我要替我男人报仇的,他是听了你的话才去为难江翎音那个贱人,说到底就是你害死了他,前头我还想着,既然你死了,那仇我就自己报,谁叫你死了呢?
可是,嘿嘿,哪儿成想,您这没死啊,还风光无限,穿金戴银,凭什么?
原本我也是不必来做这种脏活儿的……”
“啊啊!!!!”王树兰尖叫。
因为江叶秋一个眼神,她身边的依依姑娘就上前扼住了她的咽喉。
“你找死?”
江叶秋冷静至极,眸子里寒冰喷涌:“老贱人,威胁我?我都死过一次了,怕你?”
王树兰挣扎道:“儿子!我儿子!我儿子不会放过你!”
江叶秋眸子又冷了几分。
突然想到,是啊,这个老贱货有个儿子在京城。
似乎是在十王爷李煦手下来着……
“依依……”
“奴婢在,姑娘,杀了她吗?”
江叶秋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