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大荒子康复得差不多了,同时也接到组织的命令,让他尽快归队。
临走前几天,大荒子和陈秀秀经过乔装打扮,两个人带着孩子在奉城开开心心的玩儿了几天。
自古沙场几人归,有可能这一走,就是永别。
两个人都避免谈到这个伤心的话题,只是像普通夫妻一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几天的时间,过得飞快。
临走前的一个晚上,两个人都睡不着,彻夜长谈。
话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孩子。
两个人都有任务在身,孩子怎么办,再大一些,谁来带呢?
在奉城,还是回天宝镇?
找人带,还是让她爹陈厚魁和曹寡妇带着?
两个人商量了一夜,也没有个结果。
让谁带都不放心,特别是这乱世之中,谁能像自己一样,拼命保护孩子。
况且孩子还这么小,父母都不在身边,有个头疼脑热的,或者碰到日本鬼子大扫荡,那都是非常危险的。
陈秀秀不想让大荒子,带着心理负担上战场:“暂时我来带着吧,你走以后,我也得回天宝镇。出来时间过长,万一山寨形势有啥变化都不好掌握。
以后走一步看一步,你也别担心。
我肯定能照顾好孩子,你就放心吧!”
“这都唠一宿了,你也累了,早点休息,明天你还得赶路呢。”
大荒子一脸坏笑,用食指挑起陈秀秀的下颌:“小娘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小别胜新婚,春宵一刻值千金,睡觉?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陈秀秀装作一脸无辜,其实她能不懂大荒子那点儿心思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很多事儿根本不需要详细解释。
只不过,她就是想逗逗大荒子,想看看他那猴急的样子。
大荒子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一下子就把陈秀秀抱住······
第二天,等陈秀秀醒来,身边儿只剩下孩子。
大荒子已经走了,留下一张字条和一些钱。
陈秀秀打开字条,看完后热泪盈眶。
“吾妻秀秀!不要怪我不能陪你们母子,实在是军令难违。娶你做妻子,是我这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我很幸福,一生只爱你一人,等我回来!吾儿和平,父盼你快快长大,将来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替我保护好你母亲!”
陈秀秀一遍一遍的看着字条,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来。
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她已经习惯了大荒子在身边。
可如今,他却离开了。
纵然她有万般不舍,也没有办法。
自己的男人,是跟着部队打日本鬼子去了,自己又怎么能不支持呢。
大荒子已经离开了,她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在这里,只能让她更想大荒子。
还不如早点离开,算算日子,离开天宝镇的时间也正经不短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她擦干眼泪,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把房间里的一切,都记在心里。
蔡曼丽早就知道大荒子要走的消息,只不过没有提前告诉陈秀秀。
现在大荒子走了,组织上也做了相应的安排,这个院子里组织上的人,开始有序撤离。
蔡曼丽正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陈秀秀,让她准备也离开。
不等她开口,陈秀秀就抱着孩子过来找她,提出要回天宝镇。
蔡曼丽那做人做事儿多老道啊,肯定不能陈秀秀一提出来,就说马上走。
劝一劝还是有必要的,就说:“秀秀同志啊,你这身体完全恢复了吗?要是感觉哪里不舒服,可得说啊。这边的医疗条件好,既然来了,就把病治彻底喽。”
陈秀秀声音略带嘶哑:“曼丽同志,我已经完全康复了,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麻烦你替我谢谢组织上的同志们吧。”
“那行,我这就去安排,回去之前,你有想去的地方吗?”蔡曼丽问道。
陈秀秀想了想:“去一趟董翠花的赌场吧,有几句话,得当面跟她谈谈。”
蔡曼丽安排的很快,下午就组织好人,护送陈秀秀等人,离开这个大院。
陈秀秀的面部特征太明显,一脸的疤瘌,让人一眼,就差不多能认出来,她就是日本鬼子悬赏的女胡子头儿。
幸好临走的时候,刘胜利留下来一张透明面具。
人家这面具是用桑蚕丝做的,轻薄透气。
而且里头不知道又加了什么东西,贴到脸上,跟真脸一样一样的,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是戴了面具了。
衣服也换成奉城女人们,平时穿的改良斜襟蓝布大衫,腿上是灰不喇唧地一条肥腿裤子,脚上穿一双老粗布鞋。
打眼一瞅,这就是地道的奉城老娘们。
打扮好了,一行人直奔董翠花的赌场。
陈秀秀只是听说,董翠花在奉城开的赌场很大,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这走近前一看,还真是气派,也是开了眼界了。
新年过去了好久,但赌场外面,依旧挂着一串串的红灯笼,门口的伙计都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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