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陈厚魁偷窥了几个胡子一眼,他想着,自己不能去,那这几个胡子,是不是能够替他进村一趟,把王二贵给救出来。
可胡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意去,几个人都不搭腔,自顾自地走着。
他们几个都提前告诉村民们日本鬼子要来了,这些村民可倒好,这个说我们家还有猪没喂呢,我得喂完猪看看情况再说。
那个说哎呦我的个娘嘞,我这好些粮食可咋个办呦,不行不行,我不能往山上跑,我得在家里看家,万一家里人都不在,东西让旁人给顺走了,以后可咋活呦。
还有的干脆往炕上一躺,直接放挺了,说什么日本鬼子来就来呗,死也要死在家里,大不了跟日本鬼子拼了。
胡子们开始还去劝劝,说日本鬼子有枪,你们打不过他们,还是赶紧逃吧。
结果这些不愿意走的村民,反而骂胡子们多管闲事。
怎么劝这些人都不听,把这几个胡子也是气得够呛。
舍命不舍财,那不好意思,你们就自己个承担因此带来的后果吧。
咋滴,我们通知让你们赶紧逃命去,你们不去,我们还得舍命再回去救你们,惯得你们,美得你们大鼻涕泡吧,不去!
小头目王家银看陈厚魁直撒摸他们几个,意思很明显,是想让他们哥几个去村子里把王二贵给救出来。
一翻白眼,淡漠地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王二贵那是自己求仁得仁,愿意为了心中的大义而死。
可我们也不是没通知过村民,说日本鬼子来扫荡来了,让他们赶紧都躲起来。
这都通知完老半天了,他们还磨磨蹭蹭地不走,那能怨得着谁呀。
再说了,私塾那些孩子们,也不是没有父母亲人,刚才满村子都通知完了。
就陈家磨坊这屁大点地方,从南头走北头,也就抽半袋烟的功夫,这些村民还不赶紧着把孩子从私塾带回去,领孩子逃命,还能让孩子再去私塾上课,你说我咋就这么不相信呢!
这家长得心多大呀,才能明知道日本鬼子要进村了,还让孩子们去私塾。
如果私塾那边真去孩子了,那只能怨家长自己不作为,没看管好孩子,也怨那孩子自己个没长心眼子,傻了吧唧的。
王二贵就是一个教书先生,咋滴,课上负责教书,课下他还得顾着孩子的命,不够他忙活的了。
他这么能忙活,我就想问问,他自己的老婆孩子,他顾好了没有?
他不在自己老婆孩子跟前守着,回私塾那边嘚瑟啥去?
他如果回村子里头,真让日本鬼子给抓住,说实在的老爷子,这可真怨不着我们。
我们但凡能够打赢日本鬼子,都不用您吱声,肯定二话不说,直接带人回村子里救人去。
可您瞅瞅,我们兄弟就这小猫三两只,能救出来谁呀?
没得没救出来人,反倒把我们哥几个也给折进去。
村民的命是命,可我们兄弟几个,虽然在你们看来,我们胡子命比你们村民贱,可我们自己个可珍惜着呢。
我们还得留着这条命,逮着机会好跟日本鬼子打仗呢。
可不是明知道打不过,还非得逞能窜出去拼命,来这里平白给日本鬼子送人头的。
所以呀,老爷子,咱们还是赶紧往深山里头逃吧,您担心也没用。
王二贵自己选的路,后果只能他自己担着。
您别不好好走路,尽琢磨我们哥几个,我告诉您说,没用,瞅也白瞅!”
陈厚魁听得不乐意了,眼珠子一瞪:“你这孩子说话可真不中听。我那二贵兄弟可是个大好人呢,他在村子里头教孩子们,那可真是一分钱都不要,纯粹义务教学。
对孩子们那也是负责任得很,比家长们都负责。
你让他就这么眼睁睁地,明知道有可能有孩子在私塾,而不去救去,那他可受不了。
你们自己个做不了好人,别人去做只有好人,才能做的好事儿的时候,你们可以不赞成,不帮助,但也请你们把嘴都给我闭上,别说好人的坏话。
哼!”
陈厚魁这个气呀,你说说这帮子人,要么说胡子就是胡子呢,他们就从来不会舍己为人,助人为乐。
说的那叫啥话呀,忒不中听。
这如果不是自己闺女那小叔子三荒子,命令他们来帮助陈家逃跑,这些胡子准定不会来。
本来陈厚魁对这些胡子的印象就不好,现在那是更不好了。
可他也不想想,连他自己都不敢回村子里救王二贵呢,人家胡子们跟王二贵非亲非故的,干啥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啊,人家可没那义务。
陈厚魁心里头憋气,嘴里就嘟嘟囔囔地数落这些胡子们:
“你们说说啊,你们大当家的陈秀秀那可是我亲闺女,你们都在我闺女手底下干活,我指使你们去村子里救个人,你们这都推三阻四的。
你们这些胡子们呢,真还赶不上我们家以前雇的那些长工听话呢。
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们老陈家,过去可不是这么穷得叮当响的,过去我们老陈家,那是方圆几百里的大财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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