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大夫心里主意一定,飞快把小黄鱼和银戒指往袖子里一卷。
转过身来陪着笑脸对陈家人说道:
“恭喜恭喜呀,侄媳妇确实是怀孕了。呵呵,胎象还挺稳,你们呢,就等着家里添丁进口吧。
到时候孩子满月了,可别忘了让老朽我过来讨一杯水酒喝呀!”
说完这番话,就看见陈家人的脸色仍然阴沉着,没一个高兴的。
他刚战战兢兢拿了孟三丫的东西,陈家气氛又这么古怪,半点不敢多待,把药箱子往身上一背,连连拱手,说道:
“那啥,没啥事儿我这就回去了。呵呵,你们忙,你们先忙,告辞。”
陈俭赶紧上前一步,把诊金付了。
郎先生拿到钱,就跟屁股后头有狗追着撵他一样,撒丫子就跑没影子了。
诊断出来孟三丫有孕,既在陈家人意料之外,也在陈家人意料之中。
孟三丫这条小命这算是暂时保住了。
再怎么说,她肚子里怀着陈家的子嗣。
就不能把她给杀了。
但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就是了。
不过孟三丫也不敢挑剔众人的对她的态度。
她脑瓜子转得都快烧起来了。
正琢磨咋能安全地跑路呢。
她可不认为陈家如果知道她是假孕,到时候还能放她一马。
既然花费了大价钱买得暂时的平安,那就得赶在真相被揭露之前逃跑,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所以被诊断出有孕在身,她也还是低垂着脑瓜子,做一副诚心悔过地忏悔样。
高凤莲的眼睛就跟淬了毒一般看着孟三丫,在心里“呸”了一声,就孟三丫这样假模假式地悔过样,做出来没得让人恶心得慌。
情知孟三丫怀了孩子,就相当于有了保命金牌,她的命再不能轻易算计。
高凤莲就也懒得在这里跟这些人虚与委蛇扯皮子了。
于是对陈勤说道:
“我有点乏了,想回去躺躺。”
陈勤眼睛都哭肿了,一听高凤莲想躺一会儿,赶紧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看了孟三丫一眼,心里发着狠:
你这贱人,你且给我等着。等你生完孩子我就要你的狗命,来给凤莲偿命。
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高凤莲回屋了。
孟三丫也赶紧站起来,她可不敢在这多待,万一让陈秀秀觉得她碍眼,一生气把她给杀了咋办呢。
于是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啥,大姐,嘿嘿,我也回屋躺一会儿去。这会儿吧,我腰还怪酸地。”
她可不敢说自己肚子疼。
万一她说自己肚子疼,陈秀秀再把钟先生请来那可坏菜了。
她是能拿捏住郎大夫,钟先生可不是她能操纵算计的人。
孟三丫觉得自己之所以平平安安活了这么多年,就是她知道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
也就是前一段时间太恨高凤莲了,才失策做下来哄骗陈勤给高凤莲喝脏药的恶事。
结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但凡做了恶事的人,就没有好下场。
这不,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仍然让人家给发现了端倪。
如果不是因为陈家太过注重子嗣,她可能现在已经被杀死了。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得赶紧想辙跑啊,有多远跑多远。
陈秀秀“嗯”了一声,她是不得意孟三丫,更恨孟三丫为人处世阴损歹毒。
可她再膈应孟三丫,再想孟三丫死,且也得等孟三丫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再说。
别人家孩子多,可能不在意这个。
可一想到陈家现在子嗣单薄,不能不在乎啊。
所以一听孟三丫说自己腰疼,也就让她回屋去了。
并且示意陈俭也跟着回去看看。
陈俭哪里愿意回屋对着孟三丫那张埋拉巴汰的脸呢,借故有事儿,出去溜达去了。
这边花枝一家人也找好了村老们,带着酒菜等祭品过来请陈秀秀来了。
陈秀秀也就抱着温和平,跟着这些人一起到墓地,主持花枝跟王家银的认亲仪式去了。
这边曹寡妇躺在炕上,人家也没参与陈家的这些糟烂事儿。
不说她是后娘,就说她早就不想活了,就不可能再来趟这淌浑水。
陈秀秀走之前虽然也交代门口站岗放哨的胡子们,注意着别让孟三丫跑了。
但那些胡子毕竟都是大男人,男女大防还是要注意的,也不好进陈家看着孟三丫。
只是在大门口两边一站,堤防着不让孟三丫溜出去就是了。
孟三丫在屋里听见外头的人,该走的都走了。
偷偷把门拉开一条缝,像一条泥鳅鱼一般,“呲溜”就钻出来了。
她想逃跑,但是一没钱,二没干粮,跑出去指啥活着呀。
所以,她首先得搞钱,有钱出去了以后啥买不着啊。
她就瞄上家里住着的瞎眼姑奶奶了。
姑奶奶眼睛瞎,啥也看不见。
但她打从自己家来陈家的时候,不是带过来一些养老钱么,这是老本,一直没往出拿。
分好几个地方藏在她住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