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到弟弟陈俭跑过来问自己刘玉蓝的事情,陈秀秀觉得心中一片苦涩。
自己该怎么告诉这个对刘玉蓝一往情深地弟弟真相。
弟弟如果知道刘玉蓝不是光被日本鬼子给抓走了,而是已经被日本鬼子给杀害了。
如何能承受得住。
可还不能不说真话。
就怕她不说真话,陈俭这傻小子会自己跑去春城救人。
到时候万一被日本鬼子给抓住,自己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老爹。
一想到老爹临死之前还拜托自己照顾好两个弟弟,陈秀秀只能尽量选择平和地语气对陈俭说道:
“陈俭呢,姐可以跟你说真话,但说完了,你得保证不能把消息泄露出去。
咱们山寨里有日本间谍。
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会给传给咱们消息的自己人带去危险。
你如果能保证不把我要说的话,跟别人说出去,我就告诉你。
如果你不能保证,那我还真不敢告诉你实情。”
都到这个时候了,陈俭着急知道刘玉蓝的消息,还有什么是他保证不了的。
于是点头:
“姐你说吧,我保证不往外传就是了。”
陈秀秀这才跟陈俭说道:
“刘玉蓝不光被日本鬼子给抓走了,而是已经被日本鬼子给残忍地杀害了。”
陈俭鼻孔翕张,眼睛瞪的溜圆,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然后突然间,仰起头:“啊啊啊哇——”
嚎啕大哭。
嘴张得老大老大的,哭得都能看见他喉咙里的小舌头。
眼泪一串一串地砸下来。
陈秀秀都有多久没看到过陈俭这样无所顾忌地嚎哭了。
好像从陈俭四五岁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这哭声听得外头站岗的胡子都心酸不已。
哭得这么令人感到绝望,哭得这么生无可恋,哭得这么悲凉仓惶。
似一匹孤狼陷入绝境,被整个世界所遗忘,所有的心酸血泪,都在这哭声里一览无余。
陈秀秀想像小的时候一样,摸摸陈俭的脑袋安慰安慰他。
可陈俭再也不是个孩子了,他早已经长大成人,现在甚至比陈秀秀还要高上一个半头。
于是陈秀秀只能扶着陈俭坐到炕沿上,拍了拍陈俭的肩膀,低低地劝着他: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能为刘玉蓝做的,就是多杀几个日本鬼子给她报仇雪恨。
唉——”
陈俭哭了好久好久,哭得声音喑哑,眼泪都快哭干了。
才停了下来。
红肿着眼睛问陈秀秀:
“姐,那小蓝子的尸身呢?是不是还在小鬼子手里?”
陈秀秀苦涩地说道:
“估计是还在小鬼子手里。
现在的情况是,日本鬼子早已经枪杀了刘玉蓝,可现在他们放出风声来,说玉蓝还在他们监狱里关押着。
并且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咱们钻进去。
本来我听见消息,已经准备亲自带领人马过去救她。
可刚才‘在家里’的人连夜赶来通知,说他们得到确切地消息,刘玉蓝已经被日本鬼子给枪杀了。
让咱们不要中了日本鬼子的圈套。
更提醒咱们注意,恐怕咱们这次不去救人,那么日本鬼子很可能把刘玉蓝的尸体挂出来,再次引诱咱们上钩。
‘在家里’那头已经给刘玉蓝立了衣冠冢了。
说刘玉蓝的英魂自有‘在家里’的前辈们接引。
尸身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
让咱们别因小失大,去偷刘玉蓝的尸体。
而且也认为,刘玉蓝九泉之下有知,肯定也不希望咱们因为她,被日本鬼子抓住。
刘玉蓝那么恨日本鬼子,咱们多杀几个,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慰。
而不是明知道日本鬼子布下了圈套,还要上赶着去钻。
陈俭呢,你可不要上日本鬼子的当啊。
千万不要冒险进春城。
咱们多打死几个日本鬼子才是正经。
记住了么!
再一个,我今天对你说的刘玉蓝的死讯,一定要瞒住,千万不能让旁人知道。
我不想因为咱们,让那些帮咱们拿到情报的人受到伤害。
知道了么?”
陈俭哭了一场,虽然仍然是心痛难当,到底还是听陈秀秀的话,点点头:
“姐你放心吧,我知道分寸,不会往外头乱说的。
我也不会鲁莽行事进春城的,你别担心我。”
他也知道陈秀秀现在压力有多大,更知道日本鬼子有可能这几天会过来报复他们。
陈秀秀现在肩上担子是很重的,这么多乡亲需要她保护,这么多人员需要她安排。
自己帮不上姐姐的忙,也就别跟她添乱了。
陈秀秀看弟弟虽然哭得伤心,但也还算听话,领会了自己的意思。
欣慰地拍拍陈俭的肩膀:
“你长大了,姐姐对你也放心了。
回去睡一觉吧,好好休息休息,别瞎寻思。
过几天咱们可能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