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狗晃晃被打得晕乎乎地脑瓜子,看着计忠实的蠢样,没来由地心情好了不老少。
拉过一个板凳往上头一坐,阴阴地笑一声:
“被个娘们耍着玩儿的滋味,好受不好受?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你的儿子?呸,你也配!”
计忠实眼睛像是带了钩子般,死死盯着桂荣,恨声问道:
“你跟我说这男人到底是谁?
为啥孩子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孩子到底是谁的?
说!”
他心里还存着万一的那么一点子念想,如果这男人跟桂荣他们家有血缘关系,孩子像了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根本就不敢想象孩子如果真不是自己的,他该如何面对。
这一刻,计忠实竟然莫名地怀念起,过去那些跟小铁子和俩闺女在一起的日子来。
可又很快颓然地想到,小铁子已经被他间接地给害死了。
小闺女啥也不懂,可大闺女金花已经说出等长大以后,要杀了他们一家子,给小铁子报仇雪恨地话来了。
他心里一阵茫然,自己怎么就把好好地日子,给过成了这样。
只是呆呆地望着桂荣,等待着她的回答。
既害怕知道答案,又想快点知道答案。
桂荣被田二狗打得够呛,哭得打着嗝,期期艾艾地回答道:
“田二狗,他,他才是孩子的亲爹。
表哥,我实在也是没法子才骗了你。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就念在我一个女人家不容易的份上,原谅了我吧!”
如果田二狗没在当场,桂荣有一千个一万个谎可以撒。
反正计忠实这人的心眼子实,肚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
桂荣编啥他信啥。
可现如今田二狗拿着枪,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桂荣半点不敢再撒谎说孩子是计忠实的。
她怕说完了,田二狗能把她给活活打死。
计忠实听完,脸色惨白,如坠冰窟,手扶着门框,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真相实在太过残酷。
计忠实一时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只是嘴唇颤抖着说:
“你,你咋能这么狠心对我!
我对你这么好,心都快要扒给你的好,你咋能这么狠心对我!”
桂荣平时有多么盼望着,能立时带着孩子嫁到计家去,现在心里就有多绝望。
小铁子已经死了,算是给她腾出了空位子。
眼瞅着马上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计忠实在一起了。
再不必被人在后头指指点点,说她整天勾三搭四,不是个好女人。
终于可以昂首挺胸地活出个人样儿来了。
可现在这一切,又全部都破灭掉了。
桂荣此刻心如死灰。
平时那么能言善辩的人,现在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只是哀哀地望着计忠实,眼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欲哭不哭地憋着嘴,手紧紧地搅在一起,躬着身子,像没了骨头一样,靠坐在地上。
他们俩人这样,把田二狗给气得那是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这俩狗男女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就这么含情脉脉地对望着,眼睛都快拉丝了。
当自己是啥了!
老虎不发威,当自己是病猫呢!
不让他们尝尝自己的厉害,自己就不姓田。
当下大喝一声:
“兄弟们,把这狗男人给我好好打一顿。
回头我请哥几个喝酒!”
几个跟来的伪警察对视一眼,上去就把计忠实好一顿拳踢脚打。
计忠实蹲在地上,抱着脑瓜子也不知道躲闪,眼泪跟着血水一起往下流。
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就糟糕透了。
这几个伪警察都是上头派来协助田二狗办事的。
田二狗这人精乖得很。
他一发现计忠实的媳妇小铁子,跟陈秀秀有拐着弯地亲戚关系。
俩人应该算是继姐妹。
他就想到了柳树镇通往天宝镇那修了好几年,还没有修好的铁路桥了。
这桥第一次修,就让大荒子带人给好一顿炸。
第二次修,又让陈秀秀领着人马,把看守铁路桥的伪警察和日本鬼子都给打死了。
第三次修,好么,又让陈秀秀底下的胡子们,给炸塌了。
日本鬼子都快气疯了。
陈秀秀带领的这帮子胡子实在是太碍事了。
日本鬼子早就想把他们给一网打尽。
可天宝镇的地理位置就决定了,想把陈秀秀他们连根拔起,没那么容易。
日本鬼子派了许多间谍,进入陈秀秀的山寨策反,加上搜集情报。
原来还能往外头传递消息。
现在陈家磨坊周围,一是建了墙围子,等闲人等没有个合理的出入理由,根本就不让出村子。
二是王老虎被陈秀秀委以重任,派人对陈家磨坊外头的人,严加盘查。
不是知根知底,有人担保的人,根本就不让进村子。
就这导致那些安插进山寨的间谍,即便手里有消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