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一见来人,眼睛不由得一亮,忽又转暗淡,瘪着嘴委屈地说道:
“龙龙啊,你可得给娘做主啊,娘也没说啥过分的话,你爹就给我一个大嘴巴子,可气死我了!
呜呜呜——啥时候你能当家做主就好了,咱娘几个就不用再这么挨打受骂了。
对了,儿子,你快来看,我弄个小人,上头有你那大娘的生辰八字,神婆说没事儿扎几下,就能把你大娘给扎死喽。
只要你大娘一死,你娘我被你爹扶正了,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马家的家业了。
看谁还敢再对咱们娘几个横眉竖眼,大呼小叫,不把咱们当人看的!”
“二娘,你咋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呢?弟弟这么小,他啥也不懂,万一哪天不小心把你说的这些给传出去,让别人知道你偷偷扎大娘的小人,爹不会放过你的!
你可快消停点吧!”
二姨太嘴一撇:
“哼,别看你弟弟年纪小,可机灵着呢,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对了,龙龙啊,你再给我点钱,东头孙神婆说是光扎小人还不好使,主要是你大娘那骚货命硬着呢,还得另外供个狐大仙。
狐大仙发力,咱们娘们才能真正心想事成,你们哥几个也才能有出头之日。”
进来这人是马宝贵的大儿子马龙,今年已经十六七岁了。
他是二姨太生的。
虽然年岁不大,可也知道自己亲娘做的这些事儿,危险得很,万万不能让旁人知道。
可凭他怎么说,二姨太都不听他的,非得把这要命的人偶,放到屋里,没事儿就跟小弟弟一起边扎边骂。
大娘如果知道了,她那人骄傲得很,或许会不屑于跟自己亲娘一般见识。
就怕被他爹马宝贵知道,自己亲娘扎大娘的小人,那可不得了啊。
谁不知道自己亲爹对赛貂蝉看得跟命根子似的。
于是听见二姨太这回还要供狐大仙,马龙真急眼了:“二娘,你就这么看不得我跟弟弟们好吗?
你知道如果被爹发现你诅咒大娘,咱们娘几个会是什么下场吗?
说不好,爹真会把咱们娘几个赶出马宅去。
二娘啊,算儿子求你了,你就消停的吧,别整天上蹿下跳作妖了!
咱们在家里,好吃好喝的,跟外头那些老百姓比,已经算不错了。
别不知足,整天得陇望蜀的。
儿子求你了!”
马龙整天替二姨太收拾烂摊子,整的身心俱疲的。
每次都在想,如果我是大娘的儿子该多好,为啥让我托生到二娘的肚皮里去。
他是真的被二姨太给整烦了。
虽然作为二姨太的亲儿子,可他也理解不了二姨太的脑瓜子里到底是咋想的。
她跟大娘从来没斗赢过一回。
可还一直坚持着屡败屡战。
有这锲而不舍搞事情的精神,干点啥不好呢。
人家大娘看二姨太这样,都不稀得搭理她。
就二姨太还整天把自己当个人物,硬在那跟人家叫板。
也不知道二姨太这小丑的行为,图啥呢。
二姨太一听马龙不同意自己供奉狐大仙,气得一把扯住马龙的耳朵,气急败坏地说道:
“小冤家,老娘我冒这风险干这个,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
还不是为了你们哥几个以后能继承马家这偌大家业。
不然,我闲的没事儿,捣鼓这个干啥?
你不说帮我,还给我泼冷水,哎呦,我命咋就这么苦哇——咦呜呜呜——”
说着,松开马龙的耳朵,呜呜咽咽哭上了。
边哭还边拿眼睛偷看马龙。
马龙早就领教过他亲娘这假哭的把戏。
面无表情地说道:
“二娘你说实话,是不是又是三娘她们几个挑唆的你,让你没事整这些破玩意?
二娘啊,你可长点心吧。
你也不想想,如果扎小人、供奉狐大仙真那么好使,三娘她们几个咋不整呢。
为啥偏偏撺掇你整这个。
还不是人家打着一石二鸟的主意,想算计咱们娘几个呢。
你想想,如果你真扎小人、供奉狐大仙,能把大娘给弄死了,三娘她们能让你安安生生地做爹的大老婆吗?
她们几个可都有儿有女的。
人家不为儿女考虑么?
到时候人家攥着你咒死大娘的证据,只要把这证据往出一拿,爹能饶得了咱们娘几个?
即便你诅咒不死大娘,如果啥时候不如三娘她们几个的意了,只要你屋里还藏着这要人命的人偶,这就是明晃晃地证据。
你觉得咱们娘几个能有个好?
所以,无论你扎小人诅咒大娘的事儿,成与不成,对咱们都有百害而无一利。
你跟大娘鹬蚌相争,三娘她们渔翁得利。
你说说你图啥呢,图替三娘她们几个做嫁衣?
可你跟三娘她们几个的关系,真就好到那程度了么?
娘啊,你醒醒脑子吧,你可再别蠢蠢地听三娘她们几个摆布了。
别再人家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了。
小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