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秀早在屋里等候多时。
迁坟这事儿,一般都有讲究。
尤其是迁坟的时辰,那得请专人测算好了才成。
不然,迁坟的时辰稍有不对,恐对子孙会有所妨害。
一般来说,在天宝镇上,迁坟的时辰,基本都选择在子时和丑时之间。
也就相当于现在的晚上二十三点到第二天凌晨三点之间。
这个时辰,可以避免遗骨被阳光照射,对其产生伤害。
但要是迫不得已,不能选择在夜晚迁坟,那最好选择在上午之前。
本来陈秀秀确实是打算在晚上,给她娘老疯子八姑娘迁坟的,可找人一算,说老疯子八字跟晚上的时辰相冲,还是选在早晨为好。
所以陈秀秀早早地就起来,等着陈勤过来,她好跟着一起去迁坟。
要说这迁坟的事情,还真就得陈勤挑头,毕竟他是陈厚魁的长子,按照过去的规矩来说,他肯定比陈秀秀一个外嫁女,更有资格主持迁坟仪式。
迁坟要用到的那些东西,也早都就准备齐全了。
这些东西都是魏瞎子给一手张罗的,毕竟论这个,山寨里的人,再没有比他更专业的了。
他过去就是专门干这个的,虽然没有啥师承,全靠自己个摸索着蛮干。
但怎么着也比一般人对这方面要懂一些。
见陈勤回来了,陈秀秀着急过去给她娘老疯子迁坟,也没细问陈勤这么一大早晨出去干什么了。
召集来一批可靠的人手,带着陈勤和魏瞎子,直奔老疯子墓子所在地就去了。
陈秀秀这边,早已经派人通知过齐坤,约定今天早晨迁坟。
这事儿肯定不能瞒住主人家,擅自动土迁坟。
毕竟老疯子打墓子的地方,那是人家齐家好心借给他们的。
齐坤倒是巴不得陈秀秀,能早点把老疯子的墓子给迁走呢。
搁地当央碍眼呢。
你说好好的一大片地,偏在地当央有这么座坟,搁谁身上不得膈应得慌啊。
也不知道当初他爹齐远文到底是咋想的,要说他们齐家田地多得是,让老疯子的墓子打在哪儿不好哇,怎么就偏偏选了这么大块地的地当央,让陈家打墓子呢?
陈家也是没眼力见,他爹齐远文让他们在这儿打墓子,他们也不说推辞一下。
就这么把地方给用了。
但齐远文已经死了好几年了,想问个为什么,也问不着了。
所以齐坤今天来监督陈秀秀他们给老疯子迁坟,那是心里带着怨气来的。
怎么看陈秀秀她们这一伙人,都那么的不对他心思,火大,想骂人。
陈秀秀这边的人,只要是眼睛不瞎的,谁还看不出来齐坤心里不痛快呀。
他们也不去触那个霉头,只略微跟齐坤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尽了礼数,随后转身就都到老疯子那墓子跟前站着去了。
就等陈秀秀一声令下,好动手迁坟。
底下的弟兄们不想搭理齐坤可以,可陈秀秀和陈勤不行。
再怎么说,齐家能同意让老疯子把墓子打在这里,他们陈家都得领情。
因此姐弟俩很是客气地对齐坤抱拳施礼:
“有劳大表哥了。”
齐坤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就不搭理陈秀秀和陈勤这姐弟俩了。
倒是齐坤的媳妇怀里抱着孩子:
“啧啧啧,我说表妹呀,你咋造这么惨呢?
这脸,这是让人给毁完了呀!这要是没人告诉我,你就是陈家表妹,那兴许咱们姑嫂俩走个脸对脸,我都认不出来你。
你瞧你这罪遭的,哎呦歪,石家可真是造孽呦!
对了,我咋还听说你那小闺女没了呢?
真是可怜见的,那孩子才丁点大吧,听说是还不到十岁呢?
你这也够苦的了哈!”
都说当着矬子别说矮话,齐坤媳妇那可真是掐的一手好脉,陈秀秀越不爱听啥,她就说啥。
陈秀秀知道这齐家大表嫂不是个好的,但今天她就想安安静静地把亲娘老疯子的尸骨给迁走,并不想节外生枝。
因此只是淡淡地一笑说道:
“大概各人有各命吧,也许打从生下来,老太爷就已经把每个人的一生,都给安排妥了。
我也不想过得这么苦,可老天爷非得要这么磋磨我,我也没法子呀。
不过好在苦是苦了点,但好歹也算能过得去。”
齐坤媳妇嘴一歪:
“哎呦,大表妹还真是够想得开的!
听说你那男人大荒子常年不着家,成年成年的在外头瞎晃悠。
要我说呀,莫不如你赶紧趁着现在还年轻,再走一嫁得了。
找不到好的,还找不到孬的吗?你说我说的对吧?
不然呢,你这丈夫也不在家,整天跟一大帮子男人生活在一起,说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你可别怪大表嫂我说话不中听,你呀,还是赶紧替自己打算打算吧。
不然呢,等你熬到岁数大了,人老珠黄的,哪个男人还要你呀。
你那男人眼瞅着是个不中用的,现如今还年轻着,都不管你。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