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大疤瘌看马三子终于上道了,欣慰地拍了拍他肩膀:
“大兄弟,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不说别的,只要你能把这事儿给办妥了,不就是女人么?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还不是应有尽有!
嘿嘿,到时候就怕你挑花眼,不知道该选哪个好了。
大兄弟,既然现如今你已经开窍了,那老哥哥我也不多说啥别的了,你快去吧。
记住喽,一定要严格按照太君交代你的那些话,跟田发财汇报。
能少说就别多说,免得说多了,露出啥破绽,画蛇添足,让田发财起了疑心,反为不美。
记住了吗?”
马三子连连点头:
“明白明白,老憨大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我保准把这事儿给办漂亮喽,你就擎好吧!”
憨大疤瘌嘴角一勾:
“行,老哥哥我就信你一回,待会就看兄弟你的了。”
马三子搓搓手:“嘿嘿,您就擎好吧。”
俩人达成共识,这才鬼鬼祟祟地探出脑袋,往外头瞅了半天,看没人注意他们,这才一前一后,从树后头出来。
出来以后,马三子冲憨大疤瘌略一点头,昂首挺胸,就进了田家大门。
看门的一看马三子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大包小裹的。
忙过来招呼他:
“哎呦歪,马三子你咋是自个回来的呢?庆老五他们几个呢?咋没跟你一起回来呀?
呦呵,你这可是拎了不老少东西啊!哎,跟哥们唠扯唠扯,这都是些啥好玩意啊?
嗨,说起来,你们这趟去平城,可开了眼,见了大世面了吧?
哎呦,记得待会见过老爷以后,出来跟咱们哥们好好讲讲那大城市的西洋景哈。”
马三子本来刚才被憨大疤瘌一顿鼓动,倒是觉得听小鬼子的话也没啥。
可现在看门人一提起庆老五几个人,他眼前晃过他们死后的惨状,又禁不住悲从中来,好悬当场掉下眼泪来。
忙把头往上仰了仰,刺目地阳光晃得他眼睛生疼,却也借此把泪意给憋回去了。
咽了咽唾沫,静了静心神,才又假做轻松地回答看门人的问话:
“嗨,庆老五他们几个呀,这下可算是得了好差事了。
都被少爷给看中留在平城,就等着下次少爷出门采买,好跟着一起去外头见世面呢。
只有我,少爷没相中,说我瘦小枯干的,到外头指不定人家瞧我这样儿,还得欺负我。
所以专门把我打发回来,让我跟老爷汇报一下情况。
得了,大哥,那啥,我得赶紧给老爷回话去了,不跟你白话了。
等回头的,我一准跟你好好说说平城都啥样啊。”
说完马三子转身就往田发财那屋去了。
看门人瞅着马三子的背影,这个羡慕啊。
去平城这好差事,咋就没落到自己身上呢。
不然是不是也能去平城好好见识一番了。
还是马三子他们几个运气好哇!
这也是看门人不知道马三子几个人在平城都遭遇了啥。
如果知道,怕不是吓得再也生不起半点想去平城的心思吧。
再说马三子紧走几步,就到了田发财屋门外头。
咳嗽一声,才大声喊道:
“老爷,您在屋里吗?我,马三子,从平城回来了。
过来跟您汇报一下在平城的情况。”
田发财这会儿正惦记着他们几个呢,一听马三子说话,赶紧喊道:
“快进来快进来,进来说话!”
马三子听田发财在屋里招呼他,这才敢缩着脖子进去。
再是怎么被憨大疤瘌鼓动他糊弄田发财,他也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套动作和说辞,该怎么表现,才能让田发财相信。
可准备得再充分,等进屋见到田发财的第一眼,马三子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深深弯下腰,“噗通”跪了下去,毕恭毕敬地给田发财磕了个响头。
这是一种长期在田发财压迫之下的下意识举动。
但不得不说,就是马三子的这个下意识举动,让平日多疑的田发财放松了心情。
不过是几个长工而已,即便去平城见了世面,回来也还是得听从他的摆布。
至于这几个人为啥这么长时间没有音讯,他待会可得好好审问一番。
田发财见终于有人回来了,近日因马三子几人迟迟不往回传递消息的火气,都消下去小一半。
可见只进来马三子一个人,田发财勾着头,又往外头看了看,皱皱眉头,“啪”一拍桌子,发出跟看门人一样的疑问:
“咋就你自己个来了呢?庆老五他们几个人呢?哪儿去了?咋没来给我回话?说,给我老实交代!”
他这一拍桌子,把马三子吓一蹦。
往常只要田发财拍桌子瞪眼睛,那就是要发怒的前兆。
田发财发怒可了不得呀,那是要把人往死里打的。
马三子怕再不赶快说,就要挨打受骂了。
颤颤巍巍地赶紧抬起头来:
“老,老爷,我说我说!
那啥,就我们几个进城以后吧,可巧就碰见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