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秀听了老孙头儿这话,给整一愣。
总感觉老孙头儿好像话里有话,在影射啥东西呢。
但她救了老孙头儿以后,属实没打他这几个徒弟的主意呀,怎么好模好样地,老孙头儿就讲上盼望他几个徒弟平安的话了呢?
陈秀秀此时可不知道,老孙头儿此行是冒着被小鬼子发现的风险,替大荒子他们运送物资来了。
老孙头儿呢,也是怕万一陈秀秀也让他帮忙给掏腾物资,再把几个小徒弟给连累到。
因此才想着拿话点一点陈秀秀。
当然,老孙头儿此时可不知道,大荒子让他帮忙给抗联战士们运送物资这事儿,人家陈秀秀是半点不知情。
他还以为好歹陈秀秀跟大荒子是两口子,还都在张家店这一带活动,那指定两人是见过面,说过这事儿了呀。
所以,陈秀秀没问他此行是干啥来的,他也没跟陈秀秀解释是替大荒子等人运送物资的。
不过陈秀秀到底已经在外头历练这么久了,多少也算是场面人。
虽然不知道老孙头儿到底想说的是啥意思。
但她确实是除了跟老孙头儿打听打听外头的情况以外,并不想再求老孙头儿师徒几个帮忙替他们办啥事儿。
因此听老孙头儿这样说,面色淡了下来。
只是浅浅一笑:“很是,这年头平安是福哇。”
就不再往下跟老孙头儿讲了。
老孙头儿自然也看出来陈秀秀好像有点不太乐意了。
但为了他几个徒弟的安全,他不得不说这个话。
只能干咳一声:
“那什么,我们爷几个也吃得差不多了,这就走了。
大侄女,孙叔谢谢你救了我们爷几个的命,但现如今,我们也帮不上你啥忙,只能以后有机会再报答你了。
临走啊,还是那句话,孙叔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最好是赶紧带着乡亲们往回返。
张家店属实是去不得呀。
孙叔我说这话,这可全是一番好意啊。
唉,就怕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呢!”
老孙头儿要带着几个徒弟走,陈秀秀自然也不可能再继续挽留他。
她听了老孙头儿讲的张家店情况,现在正急需跟山寨里的弟兄们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因此笑吟吟地站起身来:
“孙师傅,那我就不挽留您了,您多注意安全,保重!”
老孙头儿听出来陈秀秀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从张家店走了。
深吸了一口气,想再说点什么,又把话给强咽回去了。
摇摇头:
“大侄女,你们也多保重吧。”
抬屁股就要走人。
他这一要走,几个徒弟可急了:
“师父,咱们不如留下来帮陈大当家的打小鬼子吧!”
“是啊师父,咱们留下来帮陈大当家的一把吧!”
老孙头儿看几个徒弟一脸期许地望着自己。
一瞪眼:
“咋哪儿哪儿都有你们呢?别跟着添乱!让你们走,你们跟着走就是了,哪儿来的那么些个废话!”
虽然说有句话叫当面教子,背后教妻。
但现在陈秀秀已经表现出不待见他们师徒的架势来了。
照理说老孙头儿不应该当着陈秀秀的面,这么教训几个徒弟。
可他怕呀,怕几个孩子热血上头,真留下来帮忙打小鬼子,再给折进去。
那他岂不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所以心情焦躁之下,忍不住冲几个徒弟发了火。
几个徒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本来有心不跟老孙头儿犟嘴。
可不犟嘴,他们就不能留下来打小鬼子了。
于是孙老嘎达乍着胆子,跟老孙头儿恳求道:
“师父啊,都说学好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虽然说现如今没有那帝王了,可我们哥几个,都跟着您学了一身的好功夫。
小鬼子在咱们的地界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都知道奋起反抗。
我们这些有功夫在身的大小伙子,却选择苟且偷安,我们如何能做得到哇。
夜里睡觉的时候,一想起来,都睡不着,不安心呢!
我们也想为抗日大业贡献我们自己的力量,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魂,也不枉来这人间走一回!”
其他几个徒弟也争先恐后地对老孙头儿说道:
“师父,我们本来都是孤儿,如果不是您善心收养了我们,我们恐怕都活不到现在。
按理说,我们应当按您说的那样,好好保全自身,伺候您到老,给您养老送终。
可现如今国难当头,我们不能眼瞅着小鬼子侵占我们的大好河山,而装做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自古道,忠孝难两全,师父啊,请您原谅我们的不孝吧。
我们想留下来打鬼子!”
“师父,让我们留下来吧!”
“师父——”
“师父——”
老孙头儿看着徒弟们一个个仰着小脸,攥着拳头跟自己说的这些话。
忍不住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