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三所内,二等宫女都是每五人一间屋子,而一等宫女则是每两人一间,嬷嬷自己一间。
房间不大,进门正对着的那一侧,摆着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转到右边是一个装衣服的箱子,最里面的就是两人睡觉的榻,并排放着两床被子。
看到那床做工精致的被子,熙虞如同杂乱线团的思绪好像忽然被她找到了线头。
她的记忆开始不断回笼,从一条线编织出完整的画面。
春时的梦魇好像就是从开始盖这床被子开始。
她倾身上前将那床被子扯到身边,轻轻嗅着,试图从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但……并没有用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一丝一毫都没有。
方才找到的头绪,似乎没什么用处,总不可能是个巧合吧?
秋绪上前帮忙,也在凭借着学习多年的本领琢磨着。
“可是这被子有什么问题?”
苏嬷嬷见她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关切地问道。
“不知道,还没有找到原因,但直觉告诉我是因为这个被子。”
熙虞缓缓摇头,“秋绪,你可能看出这被子有什么问题?”
她思索片刻,直接摸起一旁的剪刀将外面的布料剪开,里面的被芯暴露在大家的视野中,都是些寻常的布料和棉花,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此刻,她发现自己找到的线头是断开的。
“福晋,赵太医来了。”
夏莹脚程快,去了又回不过一刻功夫,同时跟着来的还有忧心忡忡的高毋庸。
当他看到安稳无虞站在一边的福晋时,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不是福晋生病便好。
熙虞回到卧房,赵邝盛正在给春时把脉。
“福晋……”
她抬起手掌向下压了一下,示意他不用起身行礼。
“春时怎么样?”
“确实是有些心脾两虚,但症结可能并不在此,而是在于噩梦,若一个人如此,倒是可以说是患病之人思虑过重,但方才夏莹姑娘来请下官时也说了她近几天也受到了影响。”
赵邝盛神情十分严肃,“下官推测应当是外物所致,只是如今还尚未推测出来是什么。”
“既然赵太医也这般说了,便跟我来吧。”
熙虞带着他来到春时和夏莹住的屋子,“这间便是她们俩的卧房,方才我想起春时是从我给她被子的那一天晚上开始做噩梦的,所以我怕猜测问题可能出现在这床被子上。”
她将床上的被子拖下来,丢到地上,神情中透着几分冷厉。
“但方才我和秋绪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发现。”
闻言,赵邝盛放下药箱,蹲下身子仔细检查那床无论是做工还是绣工都十分精巧的锦被。
“这锦被可是春时姑娘盖的?”
这话是询问夏莹的。
“是,春时怕冷,近段时间都是盖着两床被子。”
赵邝盛同方才熙虞的做法一样,将被子翻了个底朝天,但同样没有得到什么答案,随后又开始检查房间其他的摆件。
高毋庸搬来椅子放到熙虞身后,“福晋,您坐一会儿吧,赵太医恐怕要检查许久。”
熙虞坐下,同时不忘在脑子里询问栖喜,‘你没有什么检测的方法吗?’
栖喜叹了口气,【我比你的修行时间还要短上许多,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那系统能不能行?’
【当然不行,这就是个基础系统,只能作为媒介发布任务以及记录一些基本数据,再多的就不行了】
说完,他又面色潮红,急切补充道:【你别看这个系统这么简单,我也是付出好多才拿回来的。】
好在熙虞这会儿根本看不见他的脸色如何。
“福晋,这间屋子我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不过这床被子我想带回去一部分仔细检查,太医院中还有许多古迹,说不定能找到些许线索。”
赵邝盛无意识出声打断她二人的交谈。
熙虞点点头,叫他取了一大块棉花和布料离开了。
或许是问题真的出在那床被子上,将那被子撤走之后,春时和夏莹便没有再做过噩梦。
两人身体一天一天变好,但还是一直都没有找到那床锦被中隐藏的秘密。
并且,棉花和布料从生产之地被送进京城再到内务府,之后分到宫中绣房制出成品,这其中有无数道工序,也就说明会有无数个人接触,根本无从查起。
南巡的队伍已经离开京城将近二十天了,两人之间互相传递信息的时差也越来越长。
她那本狐妖与将军相恋的故事也已经写了一小部分,四哥放到自家的书局中印刷售卖之后,反响很好,连带着自家书局的生意都要比周围其他的铺子好上两三成。
唯一不好的就是大家都在催更,而她最近又因为发酵的闹鬼传言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办法去写。
许是皇阿玛南巡,又带走了宫中大部分皇子,导致宫中妃嫔和众位福晋都有些无聊,还是因为她们八卦之魂使然,每日都会有人来找她此次闹鬼的经过。
可……这本来就只是两个小丫头胆子小才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