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些曾经目睹过女鬼行踪的宫女和太监,此刻也都被李氏所描述的情景吓得脸色苍白。
他们回想起之前遭遇的那一幕幕恐怖场景,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不安,有些人甚至双腿发软,腿肚子直打哆嗦。
熙虞的脸色看起来十分平静,仿佛没有任何影响,她端起茶盏,十分淡定的轻抿一口。
然而,就在这看似镇定自若的动作背后,茶盏颤动碰撞所发出的细微声响却好像暴露了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情绪。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环顾四周之后继续说道:“你们接着说下去。”
见过女鬼的足有十人,有两人一起的,有自己一个人的,且最令人震惊的是每一次女鬼现身的方式都截然不同,让人摸不着头脑。
熙虞问道:“你们可都见到那女鬼的容貌了?”
“没有。”
“没有,奴婢只是远远看到一点身影。”
“那女鬼出现在奴才身后,奴才还未回头便吓晕了。”
……
所有人的回答都是没有。
如此看来,最近距离接触那红衣女鬼的,便是李氏,只有她真正见到了女鬼的面容。
难不成这女鬼是冲着李氏去的?还是……
熙虞藏起心头的疑虑,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圈,沉声道:“你们先回去吧。”
她的语调看似平静,实则仿佛压抑着某种情绪一般。
李氏见她真的只是问了问,没有说其他的,眼泪顿时如决堤般涌出,“福晋,婢妾害怕~”
“害怕就多找几个人陪你。”
她的语气越发严厉起来,让人觉得她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掩盖住自己内心的恐慌。
见她如此,李氏不敢再说什么,带着众人悄声退下。
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熙虞唇瓣轻启,幽幽吐出几个字:“你们说……这个鬼今晚会不会来找我?”
这个问题没有人知道答案……
钟粹宫,自从听说东三所闹鬼事件,惠妃已经接连好几日难以入眠。
她的卧房内一片灯火通明,蜡烛散发着明亮的光,仿佛要将每一个角落都照亮,以驱散那可能潜藏于黑暗中的恐惧与不安。
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尊庄严肃穆的佛像,佛像前供奉着香果和香烛。
惠妃穿着一身素袍,头上仅插着一根素雅的白玉发钗,脖颈和手腕上各挂着佛珠,不时轻轻转动上面的珠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虔诚的跪在佛像前,手中握着佛珠默默祈祷。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便会紧张的浑身一震,迅速拿起身前的经书低声吟诵,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不断捻动佛珠。
仔细听,能够分辨出是超度往生的经文。
“娘娘,外面天都黑了,您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休息一下吧。”
春桃看着她眼下浓重如墨的黑眼圈,心疼不已。
“万岁爷如今不在宫里,东三所的精怪本就失去了压制,如今竟然又开始闹鬼,本宫心中不安,哪敢合眼。”
惠妃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疲惫,她睁开眼睛,眼眸黯淡无光,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颓唐的气息。
她无力地坐在蒲团之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大手压倒在地。
她天不怕地不怕,年轻的时候更是敢和万岁爷耍小脾气,可令她恐惧的便是精怪鬼神。
尤其是鬼……她呼吸变得越发沉重,缓缓闭上眼睛捻动手中的佛珠,试图通过念经来平静自己的心绪。
宫中之人,没有谁手上是干干净净没有沾过鲜血的,她问心无愧。
对!问心无愧!
惠妃小声嘟囔着,继续念着经书。
东三所内,今生屋内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
熙虞已经叫高毋庸在东三所各处的角落里安排了人手,就为了上演深夜捉鬼的戏码。
此刻,丹若居里空荡荡的,大部分人都被熙虞派遣出去执行任务,目的就是要让这个女鬼无处可逃。
卧房内,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轻薄寝衣坐在榻上,手中握着炭笔全神贯注地构思着后面的剧情。
春时安静的站在旁边陪着,时不时将挑一下烛芯让它更亮一些。
一阵清晰的打更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她轻声提醒道:“夜深了,若是再不睡,您明日怕是又要头疼了。”
已经子时了。
“也不知道高毋庸那边怎么样了……”
熙虞打了个哈欠,将桌上的东西收起来整齐放好。
“这会子都没有消息传来,想必今晚这背后搞鬼之人不会出现了。”
春时拿起放在地上的寝鞋,正准备帮她穿上,两人忽然脊背一凉,似有阵阵寒风吹过。
“哐当”一阵声响,寒冷的夜风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入,瞬间将屋内的热气吹散得无影无踪,方才理好的纸张四处翻飞。
“这窗户怎么开了?”
凛冽的冬风将蜡烛吹灭,屋子里瞬间黑漆漆的,仅剩下窗外透进来的淡淡月光能够让人勉强看清房间内的大概轮廓。
寒风吹在窗棱上发出阵阵诡异的声响,直叫人头皮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