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虞以前身体不好,是不会这些东西的。
后来,胤禛教她下过棋。
她平时无聊的时候,也经常找人练手,棋艺还算不错。
只是她没想到,遁空大师的棋艺竟然可以用“差”来形容。
熙虞伸手落子的时候,遁空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她手腕上的素镯,那一刻栖喜只觉得对方看透了自己的伪装,一动不敢动。
棋盘上,白子以合围之势将黑子分隔开几部分,任谁看了都会觉得黑子输了……
…………
回程的路上,景泰放弃骑马和赫舍里氏二人一起钻进了马车。
窗口遮挡的帘子被拨到一旁,熙虞一直沉默不语,静静看着窗外。
赫舍里氏和景泰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
心中忧虑,她的手指下意识捻动新得的佛珠,出声询问,“窈窈,咱们即便是见了遁空大师也不用这么急着走吧,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难不成是抽到了不好的签?”
熙虞收回视线,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就说了实话。
“没有抽签。”
她叹了一口气,似是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刚才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结局。
“我们两个下了一盘棋,最后一子,黑子盘活了整个棋局。”
“我输了。”
“一盘棋而已,输了就输了,你别太放在心上。”
赫舍里氏轻轻拍了下她的手,低声安慰着。
实在是自家女儿刚才那副愁容,让人看了觉得太过揪心。
“嗯。”熙虞应了一声,默默低下头,“是他让我们下山的,他说我想着的人回来了。”
其实还有一句话。
至关重要的一句。
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句。
根本参不透。
“置之死地而后生。”
黑子一落,她满盘皆输。
遁空大师说这句话时,语气的意味深长。
熙虞觉得他说的不是棋局,就问了一遍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对方就和所有和尚一样,来了一句“佛曰不可说”。
不可说就是说一半是吧!
那一刻,她真的想露出一副死亡微笑的表情。
熙虞咬咬牙,收回胡思乱想的思绪,总不能因为他这一句话,以后就天天提心吊胆的。
【他身上气息很熟悉,我总觉得在哪见过。】
从她进门起就一直没说话的栖喜终于开了口,然而熙虞并不想理他。
这家伙就是个逃兵,见人家是真厉害,就只会装死。
小蛇精诡辩,【哎呀,你不知道,我没有人类的身体,他身上佛光普照我受不了。】
熙虞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模样,完全不管栖喜叽里咕噜说得一大堆话。
马车慢悠悠地在官道上行驶着,午后才进入城内。
街道上的人声鼎沸瞬间将马车淹没,到处都是商贩叫卖的声音,还有人们讨论八卦的声音。
今日似乎格外热闹,很快熙虞就发现了原因。
是赈灾的队伍回来了。
不过这没什么值得讨论的,她竖起耳朵听着百姓刻意压低的声音,从那些话语中她剖析出一件事。
一件很严肃的事!
赈灾的队伍回来是回来了,但随行回来的人中还多了一个漂亮女人!而且就骑着马跟在胤禛的后面!
这不就是她看的话本子上写的:将军丢下发妻上战场,发妻在家苦守几年,结果对方带回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说是这几年午夜寂寞的时候都是这女子陪在身边,要给她一个名分。
不可能!这种事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若是真敢将人带回来……
熙虞一掌拍在凳子上,好在马车里的凳子都垫了舒服的软垫,没有很疼。
马车内“啪”的一声闷响。
赫舍里氏和景泰被吓得缩了下脖子,只觉得熙虞身上的戾气有些重。
不过力道也不小。
赫舍里氏安慰自己,力气大好啊,力气大说明身子康健。
“小,小妹,你这是怎么了?”
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熙虞,景泰说话有些磕巴。
熙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显然还陷在方才的怒气里。
她敲了敲车厢的木门,吩咐道:“回府!”
“是是是,赶紧回府!”
景泰跟着敲了下门,催促道。
“回雍郡王府!”
熙虞又加了一句。
一门之外,车夫在前方岔路口拐了弯,直奔雍郡王府而去。
马车停在雍郡王府的门口,她挥挥手让马车将景泰和她额娘送回去,随后快步往府中走去。
春时见她下车,想要说什么却被她紧绷着的神情吓得憋了回去。
福晋好严肃的样子。
这么气势汹汹的,怎么有点像去捉奸?
可……两位小主子还没接回来呢……
她抿唇跟在后面,不敢说话。
巧得很,熙虞刚进门就看见了胤禛带着高毋庸往外走。
没有别人?
难不成已经安排了住所?
她在原地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