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应该拦着他。”沈怀景捏紧了拳头。
“他疯起来,谁能拦得住。再说了,我们家王爷也是个疯的。非说,孩子生气了,还不许孩子杀点人,出个气。”
白二爷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多少有点夸张。
确实,白凤轩是疯的,金寨主也一样,但这两个疯子也不是没有任何章法,该做的盘算一件不落。
不然,江城这一仗不会是现在这种结果。
“我呀,等王爷回来,还得好好跟他算这笔账!”白二爷还有些气恼的模样。
“王爷在落霞镇休整几日,也是怕胡老三的残部会回来反扑。这回,也多亏了金寨主的接应,不然我们一行人就得让胡老三的残兵给收拾干净了。”
说到这个,白二爷站起身来,走到沈怀景身边,手轻轻地放在沈怀景肩上,“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就算江太医能妙手回春,但也不许拿自己的身体替别人挡枪。你要真死在路上了,老三怕是要跟我玩命的。”
“二爷,我没想那么多。更何况,这也是一点小伤。二爷,还是说说凤轩的情况吧。江太医怎么说的?”
白二爷这才又坐了下来,“江太医也没有把握,只能先治治看。他已经去煎药了,每日再辅以针灸治疗,先看看效果如何。
当年,王爷从马上摔下来,也说是站不起来了。最后还是这江太医替王爷扎了一个月的针,王爷才有了起色,之后又养了大半年,才得以恢复。所以,老三的事,也急不得。”
白二爷与沈怀景在凉亭里说话的时候,开窗的书房里,白凤轩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凉亭里。
虽然树枝挡住了沈怀景大半张脸,但他也没有移开视线。
谢小楼静静地坐在一旁,他知道白凤轩在看沈怀景,哪怕他就坐在眼前,白凤轩的目光也从来不会追随他。
就算从前那几年,目光是落在他身上,但也从来看的不是他。
“少帅,茶快凉了。”谢小楼提醒了一句。
白凤轩就像没有听见一样,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谢小楼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少帅,我明天就搬回去吧。永兴社那边......戏,还是得唱的。”
白凤轩仍旧没有回应。
谢小楼的目光也看向窗外,而他的位置更好一些,可以看到沈怀景的脸。不知道沈怀景在跟白二爷说什么,但他从来不敢那样跟白二爷说话。
每每面对白二爷的时候,他都有种压迫感。
也是,他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戏子,哪里能跟沈怀景比呢。
他默默起身,然后离开。
白凤轩似乎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白凤轩的目光追随着沈怀景,他都还没有看够,沈怀景就起身离开了。
小兔子去哪里了?
他想挪动位置,但现在这身子不争气,他狠狠地捶了几下没什么感觉的腿。
白凤轩,你就是个废物。你再怎么看有什么用,小兔子就是脱光了躺你身边,你都没办法做点什么。
你还痴心妄想。
沈怀景往里走,正好遇到谢小楼出来。
从前,他对谢小楼没有任何敌意,哪怕他都跟白凤轩这样那样之后。
但现在看到谢小楼,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涩。
原来,吃醋就是这种感觉。
“要走吗?”沈怀景见他手里拿着包袱。
“嗯。要回永兴社了。希望......希望少帅能尽快好起来。”
谢小楼面对如今的沈怀景时,也不像从前那样自如。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但好像又什么都变了。
谢小楼说不好,就是一种直觉。
外面的传言不管有多离谱,但谢小楼心里明白,他就算在白凤轩身边十年二十年,白凤轩也当他是个戏子。烦了,闷了,心情不好了,叫他过来也不过是解个闷。
白凤轩永远不会拿看沈怀景的眼神看他。
“少帅同意吗?一会儿他寻你......”
“他不会寻我。”谢小楼打断了沈怀景的话,“沈少爷,我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这份伤感,落在沈怀景眼里。
从前,谢小楼在他面前,是不会这样的。
这一刻,沈怀景明白,谢小楼是喜欢白凤轩的,哪怕白凤轩都这样了。
“沈少爷,我走了。得空,请沈少爷来永兴社听戏!”
春日的阳光下,谢小楼的身影远去。沈怀景站在那里愣了好一阵,齐修上前来说,“景哥,别可怜他,他还想跟你抢少帅。”
齐修有些孩子气的话,把沈怀景逗笑了。
“他......没有......”
看出来谢小楼是真的喜欢白凤轩,他确实心里不舒服。但是,谢小楼又有什么错呢,像白凤轩那样的男人,只有他那个傻瓜蛋才是瞎子。
“他有。他刚一回江城,就赖在少帅身边,还说要守着少帅......”齐修说了半截,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可能也会让沈怀景伤心。
“景哥,我嘴欠。”他又说。
“没有。你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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