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刚从医院出来,就见那日在船运行给他开门的伙计站对面街边。
难道是沈怀景有消息了。
方瑜赶紧穿过马路,还未走近,那伙计也看到了她,迎了上来。
“方医生,祈爷请你去一趟。”
方瑜没有多问,那伙计随手招了辆黄包车,请了方瑜上车。
跟在方瑜身后的人静静看着,他也认得那伙计,毕竟那天是他陪方瑜去的船运行。
坐在黄包车上的方瑜回头看了一眼,后边有车跟着,又见去的方向不是码头,便道:“祈爷在哪里?”
“祈爷在行里。”
方瑜心想,如果祈爷找到了沈怀景,大概也不会把沈怀景带到船运行去。
毕竟,祈爷是知道有人跟着她的。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车,整天出门都有这么个尾巴,确实是很麻烦,看来是要想个办法。
黄包车在船运行停下,那伙计扶了方瑜下车,二人双双进了船运行。
后面跟着的人倒是没有进去,只是把车停在离船运行不远的地方,然后下车打了个电话。
祈爷已经泡好了茶,见方瑜进来,一头的汗,便笑着请她落座。
“祈爷,可是人找到了?”
方瑜到底是心急了些。
“别急嘛。看你这一头的汗。”说着,又让人送了水过来,给方瑜洗脸。
方瑜哪有那个心思,一心都挂着沈怀景的安危。
“祈爷,你别卖关子了,一会儿,我这汗又得给急出来。”
祈爷递上了茶水,“先喝一口,不急这一时半刻。”
方瑜拿起来就喝,喝完赶紧问,“祈爷,是找到人了吗?”
“人是没有找到,但有些消息。”
一听这个,方瑜叹了口气。
江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今还疫病流行,哪那么容易找到人。
如果真这么容易,周楚洋的警察局恐怕早把人找到了人。
“别失望,有消息就不是坏事。”
“祈爷,你说。”
方瑜抓过祈爷手里的蒲扇,给自己扇着风,祈爷又往他杯里续了茶水。
“江城被袭那晚,周楚洋带着人在沈宅堵了那位沈少爷。据说是带了二三十人,最后还让沈少爷给跑了。
当时,他们从沈宅里追出来时,与沈少爷一起的还有一个人,以前一直跟着白凤轩的齐修。
周楚洋手臂受了伤,都那样了,还拿着枪带着人追。
‘沈怀景下令屠江城’,谣言就是从周楚洋那晚追的时候吼的这一嗓子开始的。当时街上很乱,他们还被百姓围攻,毕竟屠城是犯了众怒......”
“按我的人查到的消息,沈少爷背着受了伤的齐修,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永兴社附近。我与永兴社的苏老板有些交情,我已经派人过去了,如果人真的在永兴社,保安大队和警察局找不到人,那就再正常不过。”
祈爷说完,方瑜就起了身。
“疯婆娘,现在你不能去永兴社!”祈爷看穿了她的心思。
方瑜也才反应过来,外面还有人盯着她呢,她确实不能现在去永兴社。
于是,她只得坐了下来。
“永兴社因为里边有人染病,如今已经被封门。我的人进去,也得翻墙。所以,你还不如想想,如果人真在那里,你什么打算?是把人送出城去,还是暂时安置在那里?”
“送出城去。江城太危险,而且江城的疫病控制不住,就算不被警察局或是保安大队发现,也难以保证不会染病。今天我来的路上,连黄包车也没有几个,最近因为疫病死的人不少......”
“送出城......”祈爷若有所思,“很难,得有特别的批条。你虽然帮第九军看病,你自己出城没问题,但要带一个人走,恐怕不行。”
“我有办法送他出城,只要人找到了......”
两个人边说话,边喝着茶,一个伙计急匆匆地跑进来。
“祈爷,第九军的人把咱们船运行给围了。”
“有多少人?”祈爷忙问。
“大概几十人,都拿着枪,说是查白家军的余孽......”
祈爷正要起身,方瑜按住了他,“祈爷,是我给你带来的麻烦,我去应付。”
“疯婆娘,第九军的人跟着你来,既然敢把船运行围了,你这会儿出去,恐怕也打发不了他们。今天,不让他们进来搜一搜,怕是难以收场了。”
“祈爷放心,我断不会让他们踏进船运行一步。”
方瑜说得很笃定,祈爷倒也没有多说,只让伙计跟着出去看看。
方瑜在省城那么野,想来也是有些后台的。
这一点,祈爷不会看不出来。
至于说,她的后台能不能让第九军给这个面子,说不好。
方瑜去应付门外的第九军时,永兴社也来了位不速之客。
沈怀景把这人按住,倒是费了一番功夫。
他现在腿还不太利索,动起手来,到底受些桎梏。
好在是这人身手不像齐荣、齐修那么厉害,不然他一个人根本制不住。
如今,那人被堵了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