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捶捶腿,你没有听见吗?你耳朵聋了吗?”
“洗脚水……洗脚水你端的不好,饭菜……饭菜你做的不入味儿,你说要你干啥呢?光有一张嘴吃吗?”
……
“陆琳琅,翠翠让你捶腿,你没有听见吗?怎么你还委屈了?掉眼泪!”
“爹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就是买进来的使唤丫头,丫头不干活,你想干啥?”
“你是不是想挨抽呀?”
……
“我不是使唤丫头,我是刘家的媳妇儿。”
“我也不是买进来的,我娘说了不卖我!”陆琳琅眼泪模糊,看着刘东才扶着媳妇,恶狠狠对着自己。
公公婆婆根本没人管,就坐在椅子上逗孩子,仿佛没有听到。
“陆琳琅,我也是看在你这么多年伺候奶的份上,给你一句实在话,我们已经收拾好东西,马上就要回县城了。”
“你要跟着走呢,只能是当使唤丫头,你当通房丫头……”
刚说出这话来,就被自己媳妇儿给拧了腰,刘东才马上收回刚才的话,
“也是不可能的!痴心妄想!……你不配!”
“既然这样,我回家,我回陆家!……”陆琳琅跪到刘大夫夫妇跟前。
“公公!婆婆,让我回陆家吧!”
“我给我娘捎信了,她说过来接我。”
……
刘大夫放下手里的拨浪鼓,叹了一口气,这么些年也脱离了这个土坷垃地,有点养尊处优,说话得细条慢理,不急不徐,
上等人说话都这样!
一弄就气得跳脚骂大街的这是村里泼妇。
……
“琳琅,有时候呢,有些话就不要说的那么明白了,当年呢,你家也是欠医药费,把你顶……过来的。”
“这么些年吃喝花用……都是钱,你也看看周围的人家,能有口饭吃就算不错,你得知足。”
“你娘过来接你,她能还上钱吗?你想想,你这不是为难你娘吗?”
“我这也是办了一件善事,我不愿意这善事,结了恶果。”
“你想想你娘能拿出医药费来吗?能拿出你这些年的吃喝花用吗?”
陆玲琅闻言立刻两眼发直,委顿在地,娘还真拿不出钱来!
钱都让奶搜的净净的!
……
她环顾了四周,这里自己生活了十来年,一样一样都是自己好好打扫,擦洗,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家,没想到最终自己只是个使唤丫头。
没一样东西跟自己有关。
她眼泪无声无息,一滴又一滴,滚落在地上。
当年姐姐被卖,家里突遭巨变,娘就说了家里不卖孩子了,到头来自己还是走了这条老路。
……
“刘大夫,刘大夫,您快去看看去吧!”
“陆家营子来人了,半村子人过来说要接陆琳琅回家。”
报信的人都有点惊慌失措,不可思议。
这陆家营子有这么抱团吗?这陆家有这么大威信吗?
平时各村里正召集人,要不说点好听的都不见得有这么些人。
现在没啥农活,人们宁肯躺着,也不愿意多管闲事儿,躺着饿的慢,没准能省顿饭。
……
陆家要有这么大能耐,这小十来年没人使过呀?
……
“东才,跟我出去看看。”
“你们看住陆琳琅,别让她出去,我倒要看看陆家营子,怎么个要人法?”
刘大夫皱着眉头,心里很是纳闷。
不应该呀!
自己就这么一个独生儿子,当然得娶有根基的,如果自家一直在村里,娶了陆琳琅也无不可。
她听话,眉眼长得也可以,伺候人也比较周到细致。
但是自己家去了县城,村妞就看不上了。
儿媳妇家在县衙有些门路,自然是要高看一眼……
……
刘东才更是觉得报信的人夸大其词,
还半村子的人,怎么不说整村子呢?
合着一个村子都是陆家人,有这个能耐早干嘛去了。
想到这儿,又恶狠狠的盯了陆琳琅一眼,都是你!临走还得找点晦气!
迈步跟上父亲。
……
“刘大夫!”门口陆家营子里正马明知,见刘大夫出来了,先打了一声招呼。
还真带着宝贝儿子……
他能感觉到身后的人一阵激动,呼吸都粗了一些。
外面沟里的人也越聚越多,大都是看热闹的。
太稀奇了!
这是接人来了吗?这么大阵仗,这抢人来了吧,谁看不出来呀?
到这儿来抢人,这是脑袋被铁锹拍扁了吧?
……
“你们来接琳琅,带银子了吗?”
刘大夫背着手,皱着眉头看着这一群人,看来是自己判断失误,这陆老蔫一个瘸子还真能招呼人。
不过陆老蔫呢?
“什么银子?”里正下意识一问。
刘大夫手指头往手心掐了掐,医药费算一两银子,当时给陆家的尺头加粮食算半两银子。
还有这么些年,一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