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好处,也得指点迷津。
里正夫人瞧着三双望过来的眼睛,招招手示意让苏浅浅过来。
苏浅浅正靠在林秋身侧,她扭头看了看林秋,见她微微点头,便迈着小步往里正夫人身侧走去。
“近日,想必你们两家家中事务都比较多,也不太平静。这苏小姐不若就放在我府上,与我儿做个伴,也让我热闹两天。”
伸手揽过苏浅浅,里正夫人笑着道。
林秋有些急,她可没想把孩子放在里正府中。
张夫人见她如此,连忙微微摇手,然后冲里正夫人笑道,“是啊,这两天张家的族老姻亲多半会闹翻了天,还是里正夫人这边清净。能得里正夫人青眼,是浅浅这孩子幸运。”
又朝林秋使着眼色,“按我说,能得里正夫人教养几天,可不是谁都能得来的气运。秋娘,你说是吧?”
经过张夫人一提醒,林秋这才转过弯来。
若说整个清河镇有哪里最安全,便只有里正府了。
虽然说这些年,她和林冬将关系压得很严,但这次托林冬找牙行去买酒楼的事情,已然有许多人知道了。
按照张家的脾性,怕是连清姐那边都不太安全。
思及此处,林秋连忙点头应是,又从怀里掏出最后一颗金锭子递了过去,“这段时间浅浅这丫头便麻烦里正夫人照料了,这是小小敬意,还望里正夫人收下。”
里正夫人见到金子,面上笑意更显,“好好好,你们俩都是有心的,浅浅这丫头与我有缘,我必会托人好生照料着,你们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只是一点,不要留空子给不怀好意的人钻。”
两人都连连应着好。
“行了,没什么大事便回吧。”
林秋还有些不放心浅浅,便招手让她过来,低声嘱咐了几句,这才和张夫人一同离开。
苏浅浅听了一耳朵,现下还有些愣。
她这就被秋娘丢在这里不管了?
抬头看向上位的里正夫人,她心有戚戚。
那张夫人什么来头,居然可以拉着里正夫人聊一下午?
还三言两句地就把秋娘杀了她夫君这事儿给揭过了?
里正夫人瞧她有些呆滞的模样,只觉有些好笑。
随即也有些心疼,不过五岁的小女娃,因着大人的事件纷扰,便被丢在“陌生人”家中。
人生地不熟的,想想都有些可怜呢。
罢了,谁叫她是个好心的。
便送佛送到西吧。
里正夫人想着,招手让嬷嬷将林管家领进来。
林冬刚刚送完张夫人和秋娘出门,已将她们的谋算都听了一耳朵,这才放心许多。
但这冷不丁听说,浅浅被留在府上和少爷作伴,忍不住心尖一凛。
完蛋了,里正家的少爷可不是什么好人,那可是混天大魔王!
浅浅和他作伴,怕是得被欺负得哭兮兮的。
正担心呢。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林冬被里正夫人身边的嬷嬷带进门内,听着里正夫人安排——
“林家的,浅浅是你亲外甥女,我便将她交由你来安排,莫让别人说我怠慢了她。”
“我想想,就在东阁吧。那里离我家小子近,她们俩年纪相仿,应该可以玩到一处去。”
“林家的,你觉得怎么样?”
林冬擦了擦额上冷汗,他哪敢说个不字。
这里正夫人,心上有两大宝。若说那金子排命第二,那这恒哥儿便排名第一。
恒哥儿是里正夫人老来得子,最为宠爱,其上唯有两位姐姐,均已出嫁。
大姐贺芳嫁至清河郡。
二姐贺芸在刚上任时,为了得到地主老财的支持,嫁给了当时被大家当做老实人的张多宝。
后来那芸姐儿被张多宝磋磨致死,里正发了好大的怒气,但到底没对张府下手。
无他,仕途需要。
可君子之怒,不急一日,横亘绵延,百年可消。
里正府的老人谁不知道,张府便是里正大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张夫人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敢大咧咧地上门。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与里正夫人有同一个仇人。
若不是她命硬,今日葬身张府的便是她秦秀秀了。
这厢,林冬擦了擦汗,连声应着好,“夫人的安排自是好的,可浅浅毕竟居住后院,后院一应事由往日均是您身边的李嬷嬷照料,且并无不妥之处。我这平白插手后院事宜,怕是不太妥当。”
里正夫人瞧林管家,不愧是她夫君用惯了的人。
这心思灵巧的,三言两语便给她和李嬷嬷戴了两个高帽子,既脱手了后院事宜,又让李嬷嬷不好意思对浅浅不好。
真是老奸巨猾。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再安排给你岂不是让你为难。罢了,便由李嬷嬷安排些得力的,务必将苏小姐照顾清楚了。”
听到苏小姐三字,林冬这才放下心来。
若是他刚刚贸然接手下来,那么浅浅这些日子在府中的身份,便是管家的外甥女。
任他这个管家再得力,也不过是个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