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西回到桐城之后,直接就驻扎在医院,停留了三天两夜。
期间,任何公司相关业务,都是送到医院病房再交给他处理的。
一直到悦悦彻底康复,恢复了从前健康无虞的模样,霍靳西才陪着慕浅和孩子们回到霍家老宅。
在霍靳西的生活恢复正常,一切看起来与从前无异的时候,叶瑾帆也回到了桐城。
他这次出差在外大概一周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公司有一堆重要事务等待决策与处理,因此有两名高管直接带着文件来到了机场接他,一见面,就是一通公事的狂轰滥炸。
孙彬坐在旁边,偷偷观察着叶瑾帆的脸色,趁他不注意之际,偷偷朝那两个高管使了个眼色。
两名高管也是跟了叶瑾帆许久的,一见孙彬的眼色,心里头立刻知道不妙,很快见好就收,道:“重要的事情也就这么几单,叶先生刚刚出差回来,一定累坏了,您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等您回公司的时候我们再决议吧。”
叶瑾帆也懒得多跟他们说什么,让司机中途找了个地方放下那两个人,车子随后就直接驶回了叶家别墅。
这几天叶瑾帆是什么状态,没有人比孙彬更清楚,他知道他的秉性,也
不敢多说什么,将叶瑾帆送回去之后,便只是道:“叶先生,目前看来,也许一切都是我们多虑了。既然淮市那边也风平浪静,您就好好休息休息,不要再为这件事情焦虑了。”
叶瑾帆没有回答他,径直走进了别墅。
孙彬没有跟进去,只是对身后的保镖道:“你们好好留意着叶先生,有什么消息随时通知我。”
孙彬离开后,一名保镖才走进去看了一眼,却发现叶瑾帆并没有上楼,而是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脸朝着后院的方向,似乎是在看什么,可是那里又分明什么也没有。
“叶先生,舟车劳顿,您不上楼休息吗?”保镖低声问道。
叶瑾帆没有回答,安静了片刻之后,才道:“拿酒来。”
保镖听了,连忙转头就去酒柜拿了叶瑾帆常喝的酒过来。
叶瑾帆撑着额头坐在那里,看都没有看他拿过来的酒,只说了两个字:“不够。”
保镖心头一紧,连忙又转身去拿了两瓶过来。
“不够。”叶瑾帆仍是道。
保镖再次去到酒柜旁边,这一次,他偷偷打了个电话给孙彬。
孙彬大概是已经料到这样的结果,只是道:“他要多少都给他,喝不下了,就不会再喝了。”
而叶瑾帆到底是喝了多少才喝不下的,保镖并不知道,因为他在几个小时后去查看叶瑾帆的情形时,只看见一地横七竖八的酒瓶和打翻的酒液,而叶瑾帆人已经不在客厅里。
保镖很快上了楼,推开叶瑾帆的房间没有看到人之后,他很快转头,走到了另一侧的一个房间门口。
推门一看,叶瑾帆果然在这个房间里。
这是叶惜的房间。
此时此刻,叶瑾帆正躺在那张干净雅致的床上,脸埋在枕头之中,仿佛已经陷入了熟睡的状态。
保镖没有过多打扰,偷偷带上门,又离开了。
而此时的叶瑾帆,正陷在冗长的梦境之中。
梦里,大部分是他亲身经历过的情形——
譬如年幼时初来叶家,见到叶家父母的情形;
他在日复一日的成长中,用尽努力使叶家父母相信他失去记忆,完完全全地让自己成为叶家的人;
他在叶惜渐渐长大之际,让自己成为叶惜最信赖的哥哥,同时也是叶家父母最信赖的儿子;
叶家父母去世后,这幢房子里就只剩了他和叶惜,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
再后来,他看见了从车祸昏迷中醒过来的叶惜,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是满目恐惧;
她因为车祸的后遗症疼得全身发抖,原本一直拒绝他的拥抱,最终却还是忍不住埋在他怀中痛哭出声,对他说:“哥,我疼……”
“不怕,打了针就不疼了。”他像她小时候害怕打针时那样安慰她,“很快,一下就不疼了……”
可是他话音刚落,怀中忽然就一空,他再低下头时,原本抱在怀中的人竟骤然消失不见。
可是他却仍然听得到她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无助地艰难哭诉:“哥,我疼……”
他在一片混沌的世界里仓皇寻找,那声音却像是来自四面八方,他根本就分辨不出,她到底在哪里。
周围人影幢幢,他不断地找寻,却没有一个是她。
正当他绝望放弃之际,身后却忽然传来一把再清晰不过的声音:“哥……”
他赫然回头,看见她就站在自己身后,身形消瘦,容颜惨白。
她说:“哥,我疼……”
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将她抱进怀中,却仿佛被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