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唐卉轻咳一声,还想继续逼迫对方出银子。
江如春先一步开口,“大人,您想对付一个未及冠的小崽子,法子不多的是吗?”
唐卉迟疑,“可天煞阁那边……”
突然,江如春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突兀地说了句:“大人,属下的家人就交给您了。”
她抬头,眼泪说来就来,“天煞阁要是真找上门来,属下定一力承担,绝不牵连到您。”
唐卉的眼神立马变了,她那绿豆大的脑子似乎这才意识到,买凶杀人的是江如春,从头到尾,她就没在天煞阁露过面,有什么好怕的?
她一脸感动地将江如春扶起,“你放心,你要是真的遭遇不测,本官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家人。”
……
第二天一大早,唐卉穿上青色官服上衙了。
因她最近告了病假,一路上碰到的同僚都在恭贺她身体痊愈。
唐卉先到县丞署销假,县丞关心地询问她的身体情况。
唐卉顺势道:“大人,属下就是年岁大了,处理公文有些力不从心,告几天假想躲躲懒。”
县丞一听,眯着眼试探,“可要从底下提个人到身边帮你?”
“那就再好不过了。”
县丞就明白了,唐卉没有进士功名,却能够当上清河县的主簿,且多年屹立不倒,全靠她背后有唐家撑腰,因此,她也犯不着得罪对方,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唐主簿可有人选?”
唐卉笑眯眯道,“我看户房书吏江如春就不错。”
县丞爽快点头,“行,我这就写公文,把她调到你身边当典史。”
没多久,江如春升任典史的消息如风一般传遍整个县衙。
在一众奉承和恭维声中,江如春昂首挺胸,走路带风,“我去找主簿大人报到,诸位回见。”
等她走后,县衙内各房的书吏们瞬间变了脸色。
典史虽然是个不入品的官,但也是个官啊,和他们这些吏员在身份上有着本质差别。
原本和她们一样都是临时工的人突然间获得正式编制,没谁能保持淡定。
“我记得这江如春以前不是个屠夫吗?她的家产不是都拿来图谋书吏一职了吗?这才几年就升了?”
“你不知道?人家攀上唐主簿了!”
一人嗤笑,“哼,惯会溜须拍马,我等不屑与其为伍。”
众人深以为然,义愤填膺一番后,都鼻孔朝天地回到各房处理公务。
没多久,各房书吏打探好消息后,又接二连三悄悄溜走,或提着礼物或抱公文在唐卉的办公地点附近来回晃荡。
唐主簿虽然只是个从八品官,但有机会她是真的会提拔人啊。
几个书吏一相遇,表面尴尬客气地打招呼,暗地里都咬碎了银牙。
呸!一群虚伪的家伙!
很快,一身绣着鹌鹑官服的人远远走来,正是唐卉。
各房书吏殷勤地迎上前,语带谄媚:“见过主簿大人。”
唐卉皱眉,“你们都堵在这干嘛呢?”
“大人,小的新得些好茶叶,拿来给您尝尝。”
“我这有上好的烟叶,特来孝敬大人。”
“大人请看,属下带了瓶好酒,希望大人喜欢。”
在一片送礼声中,突兀响起一声,“早就听闻大人能力出众,属下正好遇到点问题,特来请教。”
众人齐齐看向说话的人,是礼房的书吏温雅。
礼房掌典礼、科举、学校等事务,看着她抱着的一堆公文,唐卉眼神微闪。
她微微点头,指了指温雅,淡淡道,“有什么问题,进来说。”
温雅矜持地对其他同僚点点下巴,快速跟着唐卉进屋内。
彼其爹兮,还能这样?
其他人看着关上的门,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屋内,温雅有备而来,奉上公文,询问了些无关大雅的问题,在唐卉解答时,还殷勤地为她奉茶。
唐卉接过,茶盖轻轻碰了碰茶杯。
贴身伺候唐卉的侍卫金盏接收到暗号,抱拳行礼后退下。
温雅见状,十分有眼色地主动开口:“大人,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唐卉:“你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学籍申请……”
是她之前钻牛角尖了,唐云现在身旁有高手相护,一来不好杀,二来也容易引起对方的注意。
江如春说得对,她要处理一个未及冠的小崽子,还不是易如反掌,直接断了对方的科举之路,这小崽子这辈子就只能乖乖窝在清河县里。
温雅眨眨眼,这不巧了吗,她刚收到一份学籍,还没来得及上报。
……
今日七月初五,正是月老庙道姑算好的良辰吉日。
唐云和唐六郎的婚服已经做好,王氏几人正带着唐六郎在厨房准备红鸡蛋。
谢荷则红光满面地领着唐五郎来拜见唐云。
唐五郎姿势有些别扭地向唐云见礼。
唐云赏了谢荷两百文喜钱。
谢荷欢喜地拉着呆若木鸡的唐五郎磕头谢恩。
唐五郎心想,随手给赏钱就是两百文,真的跟他娘说的一样,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