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佑顺利来到主院。
但院内除了下人们,并没有钟怀珏的身影。
他伪装成一个小厮,听下人们闲聊,打听出钟怀珏的去向后,他暗暗翻了个白眼。
钟怀珏还在京城的时候,上有严厉的母父以及两个嫡亲姐姐的压制,还是个乖巧听话的性子,没想到一来到清河县,就如此放飞自我,干脆连家都不回。
他又在钟府内四下转了转,打探出他被拒之门外的原因。
原来竟是小姑父听信京城的谣言,不喜他的名声,这才不让他进府。
小姑父的心情他能理解。
他佯装成小厮端着茶水来到小佛堂,伺候着彭氏和钟信两人喝水。
见两人毫无戒备喝下茶水,默默退下。
一点泻药而已。
希望他无辜被关在门外的心情小姑父和小堂弟也能理解。
接着,他又从箬竹那里找到自己的玉佩,幸好这人不知是还没来得及销毁,还是想私吞,玉佩还在他身上。
两人一个擦肩,玉佩就又回到钟佑身上。
出了钟府,钟佑再次伪装成女子的模样,直奔清河县的杨柳巷而去。
杨柳巷就是前世的红灯区。
钟府的下人只知道钟怀珏流连在烟花柳巷之地,具体是哪一家青楼倒是不清楚,钟佑只好一家连着一家地找。
他连着找了几日,将整个杨柳巷翻了个遍,都没发现钟怀珏的一丝踪迹。
他的寻人异能是有冷却时间的,目前正在冷却期内。无奈之下,他给唐云递了个信后,便住进唐云的二进院子里。
幸好,这几日乌兰那都在仁和堂里养病,院子里没有旁人。
白天,唐云都在书院里认真读书,穷极无聊的钟佑便来到了冯府。
听唐云说,冯府有个十公子和她订了亲。
……
冯府。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的光影洒在宣纸上,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狼毫笔,一压一提,笔锋流转间,收尾,搁笔。
一幅美人倚栏读书图已经完成。
冯子彦身着一袭素雅长袍,端坐在书案前,目光落在面前的美人图上,他取出自己的印章,在图上一角落下自己的私印。
这么一个动作,似乎带着某种意味,他微微红了耳垂。
青竹进来禀报:“十公子,主君新得了几盆菊花,邀府中公子去赏花。”
“知道了。”
冯子彦起身,嘱咐一旁的湘竹道:“等画晾干了,便收进我的书画筒里。”
湘竹道:“诺。”
书画筒就在书案旁,里面已经有好些卷轴了。
青竹陪着冯子彦先去卧房更衣,打扮得体后这才往主院去。
书房里,冯子彦刚画完的画已经晾干,但守着的湘竹迟迟没有将画收起,而是站在一旁,痴痴地望着。
画上的人他当然知道是谁,是十公子的未婚妻,等到十公子及笄后,两人便要完婚。
按规矩,十公子出嫁时可以带两名陪嫁小厮,近些日子,贴身伺候十公子的除了青竹便是他了,那他很可能会陪十公子一起出嫁。
如此,这画上的女子,极有可能便是他的妻主了。
他脸色酡红,不仅没有收起画卷,反而从书画筒里又取出几卷来,他展开看了看,见是十公子好几天前的作品,四下打量无人,便将这几卷悄悄藏进怀中。
他正准备打开房门,忽然被什么打中脑袋,他眼一翻,晕倒在地。
钟佑从支起的窗户钻进来,落地,他拍拍手,没管倒地的湘竹,径直走到书案旁,举起那幅美人图端详。
寥寥几笔,竟将唐云的那副神态拿捏得十分到位。
钟佑点点头,又取出书画筒里的其他卷轴展开看,有绘画作品也有书法作品,但更多的是绘画作品,图上无一例外只有一个主人公:唐云。
将所有图画打量一遍,钟佑摇摇头。
画得好是好,就是这十公子太古板正经了,图里只有唐云的日常生活图,不仅没有另一个主人公跟她互动,身上的衣服也穿得严严实实,没有露出一丝一毫。
啧啧啧,这十公子行不行啊?
钟佑转念又一想,该不会画了但藏在其他地方吧?
他将目光放在书房里其他地方。
……
从主院回来,冯子彦直奔书房。
青竹上前开门,刚打开一条缝,门就被抵住了。
青竹一顿,往屋里看去,先是看见倒地的湘竹,再接着看见屋内握着画轴的钟佑。
青竹大惊,连忙护着冯子彦后退:“来人——”进小偷啦。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钟佑左手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右手搭在了冯子彦脖颈处。
“别嚷嚷,进来。”
钟佑拉着冯子彦进入书房,青竹咽下喉咙里的惊呼,浑身紧绷地跟着走进书房。
“关上门。”
钟佑抬了抬下巴。
青竹只好合上门。
“你,你是谁?”
空灵悦耳的声音响起,是冯子彦,他努力维持着三分镇定。
别怕,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主院的人待会就来了,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