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冯静和苏月一起来参观唐云的新院子。
院子在昌达街东巷,正好在清河学院和清河县县衙中间,离市场也很近。
左右邻居几乎都是在清河县县衙当官的,武官居多,说明此处治安也好,宵小不敢来犯。
苏月感叹:“位置不错。”
整个院子白墙青瓦,从朱红大门步入,先是第一进,前院。整个前院宽敞明亮,通常用来接待客人和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最南端有一排倒座房,一般作客房和下人居住的地方。
穿过正中间的垂花门,便是第二进,正院。左右是抄手游廊,中间是十字甬路,四角种着松树,显得典雅古朴。北面是正房,东西是厢房,布局严谨。
穿堂而过,便是第三进,内院。入目先是布局精巧的庭院,花木扶疏,假山水榭,小桥流水,颇具诗意。穿过庭院,才是男眷居住的地方,这里的建筑皆是飞檐青瓦,雕梁画栋。
冯静和苏月主要来认个路,便在前院等着,唐云自己一个人将整个院子逛了一遍。
这一逛才发现这个院子不仅外表修葺一新,连屋内的家具都配备得十分齐全,完全就是一副就等着主人乔迁的模样。
如果时间来得及,今日便可以搬进来住了。
她走回前院,拿出一个药匣子递给冯静道:“替我谢过你母亲。”
里面是一株百年人参。
……
冯府。
冯安下值,带着新一日的公文回到家中。
昨日她睡了个好觉,今日处理起公务来果然事半功倍。
因为明日便是旬假,冯安的三女儿冯慧也从清河书院回来了。
这个时代女儿和儿子通常一起参与排行,因此虽然冯慧在家中行三,但实际上,她是冯安的嫡长女。
冯慧今年二十一,字若愚,是个秀才,是修身斋甲班的学子。
她刚回到家中,听闻母亲已经下值,便先到正院向冯安请安。
冯安看见她,便对她招了招手:“若愚,过来坐。”
冯安椅子旁还添了把椅子,她正指着那把椅子。
冯慧一头雾水,战战兢兢在冯安身旁坐下。
“我近年来忙着处理公务,许是对你们关心少了,昨日我检讨了一番,应该多了解了解你们。”
冯安表情温和,语气也十分柔和。
冯慧一身鸡皮疙瘩直接起立,她略有些警惕道:“母亲,您有什么事不妨直言。”
冯安也不客气,直接推了一堆公文放在她面前,语气更加的柔和:“你试着处理一下,我看着。”
“啊?”
冯慧茫然看向冯安,所谓多了解就是今日才发现女儿的其他用法吗?
她对上冯安的眼睛,冯安眼神明亮,还暗含着期待。
冯安:“……”
来真的?
她娘最近忙疯头了?她懂个得儿的政务。
“来,别客气,你先试试看这几本,不够我这儿还有。”
冯安拍了拍另一边堆积如山的公文。
“不了,不了,我先看看这个。”
冯慧硬着头皮翻开最近的一个公文,是关于征税的,看到满页的数据时她就已经想跑了,淑女六艺中她数艺是最差的一门。
她宁愿被罚抄写枯燥的佛经,也不愿做一道数艺题。
她无数次庆幸,幸好科举不考数艺。
老母亲就在一旁看着,冯慧不得不取来算盘。
她对着第一页,第一秒,磨磨蹭蹭拨动一颗算珠。
第三秒,啊呀,指甲好像长长了呀,该剪了。
第五秒,咦?她娘桌上这盆文竹怎么长得这么好看,连枝干都是挺拔好看的。
良久,她开始抓头发,把束在发冠里的头发扯得乱糟糟的。
冯安看得直皱眉头,她知道冯慧不善数艺,但也没想到她竟如此不善数艺,只打了一个算珠,那算珠位置还是错的,她道:“看下一本。”
冯慧如闻天籁,连忙合上手中公文,拿起下一本。
这一本是关于盗窃案的公文,能看懂,冯慧心下松了一口气。
她将公文从头看到尾,便突然抬头看向冯安,眼神疑惑。
冯安扬眉。
嗯?这是发现问题了。
虽然一般没能当堂断案的都是有疑点要继续调查的案件,但是没处理过政务,只单看文书便能发现疑点,说明她的若愚还是很敏锐的。
冯安嘴角上扬:“你有何疑问?”
冯慧见她心情似乎颇好,虽然不明所以,但有胆子直接问了:“母亲,盗窃一百两一般如何判?”
冯安:“……”
冯安嘴角渐渐下垂,她皱眉瞄冯慧一眼,沉默良久,最后还是答道:“徒一年。”
“哦。”
冯慧提起毛笔,便欲在公文后写下“徒一年”三个字,下笔的时候,她还在心里疑惑,这挺简单的案子,人证物证俱在,她娘怎么不当堂审理了?
见状,冯安立马抽走她手里的毛笔。
冯慧:“?”
她小心道:“母亲?”
她哪里做错了吗?
冯安再次沉默良久,最后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