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静与彭弗两人适才强势围观了全过程,纯属是巧合。
两人约好了要聚一聚,谢玉静想着自己正君和儿子会去天竺寺游玩,便也把地点约在了天竺寺后山。
两人还特意选在山林深处,这里僻静,无人打扰。谁知道,今日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却格外热闹,前前后后竟然来了许多人。
埋伏的山匪、谢家的暗卫、追着谢家暗卫来的唐云,接着,是谢衡和韩家兄妹。
彭弗干脆外放内力,隐藏住两人的气息,直接看起了戏。
她是看了场好戏,谢玉静……谢玉静端起茶盏饮了口,去火静心。
她瞄了眼言笑晏晏的彭弗,冷哼:“遇到你,我就知道准没好事。”
“这你可冤枉我了。”
彭弗也为自己斟了杯茶:“方才那位学子,你就不觉得眼熟?”
谢玉静闻言沉默,如何不眼熟?
她看见唐云正脸的时候,吃了好大一惊,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
“她……她真的是……”
她向彭弗求证。
彭弗看着她,笑道:“没错,那位已经私下验证过了。”
谢玉静凝视着茶盏里漂浮的茶叶,喃喃道:“怪不得……”
不久之前,她收到京城嫡姐来信,要她带着家小往庆阳府走一遭。
她嫡姐从不会管束她的行为,更不会对她的行踪横加干涉,所以,这封异样信件的背后,真正下命令的另有其人。
而她嫡姐已经官至首辅,能命令她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反又反抗不了,她就只好收拾好东西带着家眷来了。
“那你明白那位的意思了?”
彭弗老神在在地饮着茶。
这下,谢玉静眉峰更是紧紧蹙起来了。
因为她此时才知道,对方的目的不是让她来庆阳府,而是让她的宝贝儿子来这里。
自从谢衡及笄后,她便不爱回京城了,不仅因为舍不得儿子出嫁,还因为谢衡是谢家这一辈唯一的哥儿,这意味着,其他人若是想和谢家联姻,谢衡是唯一的纽带。
当今圣上凤体尚还康健,但她膝下四位皇女早已迈入壮年,近些年,四位皇女相继封王,储君之争愈演愈烈。
谢玉安官至首辅,其在朝廷上的影响力不容小觑,自然成为四位王姬争夺的焦点。
而在众多争夺方式中,联姻无疑是最直接有效的策略。
四位王姬同时向谢家下聘,端王、诚王、宁王还好,是为家中世女来求娶谢衡为正君的,而那位康王就恶心人了,她的康王君在几年前病逝了,所以,她是来求娶谢衡当继室的!
那康王的年纪都能当谢衡的娘了,还敢来求娶谢府的心肝宝贝。
不要脸!
谢玉静知道这事后,真真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在家怒骂康王三天三夜,甚至还写了许多诗暗讽康王想老牛吃嫩草。
当然,这些诗都没流出去,被谢玉安及时摁下了。
除了这些恶心人的因素外,更重要的是其背后的政治因素。
四位王姬同时下聘,无疑是在逼迫谢家站队。
面对这样的压力,谢玉安头铁地拒绝了。
但四位王姬好似耳聋,求娶之心不绝,照样来谢府下聘。
只有端王被谢玉安头铁拒绝过两次后,很快明白了这是当今圣上的意思,歇了求娶的心思,转而去钟家下聘。
然而,另外三位王姬依然对谢衡虎视眈眈。
谢玉静干脆便不回京城了,就把这事拖着,反正那些人找不到人,又不可能来强娶。
但之前还能用谢衡年纪小来回绝,如今谢衡即将满十八岁,亲事是不能再拖了。
所以,最近卫氏在为谢衡相看人家,谢玉静也默认了。但她万万没想到,原来上面的人让她来庆阳府,是已经给谢衡定了结局。
彭弗又问她:“这事你是怎么想的?”
谢玉静沉默良久,最后还是道:“这要看衡哥儿怎么想,他要是愿意我就没意见。”
彭弗诧异,望着她叹道:“这不是他一个哥儿能说了算的。”
“他能。”
谢玉静斩钉截铁道。
不就是想把她们谢家绑上船吗?
也不是只有联姻这一种方式,好在,她虽然没什么大的本事,但闯出的这番名气也有几分用处。
不都说她要收徒吗?那她就把这谣言坐实了。
不等彭弗回话,谢玉静径直起身,挥了挥手:“走了,最近别来找我了,看见你就烦!”
她心下思量着,那王大嘴巴也算是误打误撞,做了件好事了。
回头请她吃顿好的。
……
谢玉静穿着不起眼的粗布衣,戴着顶草帽回府了。
第一时间先去洗漱,换上锦衣锦袍。
她的名气太盛了,要是摆了排场出去,准能引来一堆人围观,那还有什么意思?所以她经常穿成普通百姓的模样,在庆阳府大摇大摆行走,竟无人发现她是谁。
可见,世人认人还是只认锦衣的。
等她收拾好出来,卫氏便派人来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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