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之间的反驳太过薄弱,实实在在的证据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眼看素练对着皇上太后一番唱念做打,褚英借着身旁丫鬟的力气,费力站起来。
趁着她身旁高曦月还在恍惚的功夫,她飞速扯下高曦月旗头上的金簪,高曦月鬓边的头发霎时散落开来。
“你干什么!”
还没回神的高曦月只觉头皮被扯的生疼,富察褚英疯了不成,突然扯她的头发做甚!
而褚英拿到高曦月头上的金簪后,并不理高曦月,只满眼嘲讽的看着素练,轻蔑道:
“素练姑娘颠倒黑白的好口才,妾身是没有了。
如今只能给皇上太后瞧瞧这实打实的证据了。”
说罢,她双手捏住金簪,用力一扭,金簪头尾顿时分散开来。
高曦月这才注意到,金簪竟是中空的。
褚英右手捏住金簪的尾部,缓缓向下倾倒。
藏在金簪里的零陵香,随着褚英的动作,稀稀拉拉落了一地,滚散的到处都是。
高曦月目瞪口呆看着一地的黑色药丸子,惊道:
“这是什么东西?”
褚英轻笑:“自然是能让高格格生不出孩子的脏东西。
高格格,可怜你对福晋忠心耿耿,却不知你眼里贤惠良善的主母,在你刚入府时,就打定主意让你此生无子了。”
闻言,高曦月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富察琅嬅,富察琅嬅心虚,不敢与高曦月对视。
直到此刻,高曦月才隐隐约约反应过来,自己可能真的被富察琅嬅算计了:
“为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忠心吗?
我对你言听计从,俯首帖耳。你为什么要断了我的子嗣?”
高曦月忍不住质问富察琅嬅。
众人也都惊讶的看着地上的黑色小药丸。
一股淡淡的异香飘散在空中,金玉妍等人顿时以手帕遮住鼻息。
琅嬅与素练没想到这么隐晦的法子,居然被褚英知道了。
眼下面对高曦月的质问,琅嬅只觉眼前一黑,腿软无力,险些栽倒在地。
素练也浑身发抖,再没了刚刚的理直气壮。
“不是的,不是我做的…”
富察琅嬅下意识反驳,却再也说不出强有力的言辞。
褚英冷冷看着富察琅嬅手足无措的模样,只觉大快人心。
她丝毫不怜悯富察琅嬅的无助,只想乘胜追击。
于是褚英把目光转向一旁看戏的阿箬,朗声道:
“箬福晋,你说富察琅嬅连对她殷勤备至的高格格都容不下,那她又能不容得下你呢?”
此言一出,阿箬还没什么反应,一直坐在一旁神色平静的弘历却面色突变。
他猛然起身,三步作两步走到阿箬面前,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利索的取下阿箬手腕上的翡翠珠镯。
接着,弘历拿起珠镯认真看了两眼,着实没看出什么端倪,便用力甩在地上。
镯子摔在地上发出“铛”的一声,随着镯子摔出来的,自然也有和高曦月金簪里一样的黑色药丸。
看着一地的药丸子,弘历漆黑的眼眸中不见半点波澜。
他直直的盯着药丸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富察琅嬅。
他看向琅嬅的眼神极冷,一身阴寒的气质再不遮掩缓缓弥漫开来,哪还有半点人间帝王的影子。
眼前的男人仿佛从地狱中走出恶魔,深黑色的的眼底,散发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
富察琅嬅被弘历的眼神惊的心神惧裂,再也说不出半点推脱之词,甚至连一些的求饶的话都无法再说出口。
看着一脸惊恐之色的富察琅嬅,弘历怒极反笑:
“呵,真是好极了,朕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你。”
“不是的,皇上…”
富察琅嬅想辩解,弘历却已经不想在听了。
“王钦,马上给朕查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另外,杖毙平时给箬福晋请平安脉的太医!”
“是!”王钦不敢多言,立刻亲自去安排太医来查验。
许是此时的弘历太过陌生,众人都被吓得如鹌鹑一样,个个低头不语。
连一向很能搞事的太后也不敢在此时浑水摸鱼。
素练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了,她为人虽有些愚蠢,且没有自知之明,但对富察家的忠诚却是毋庸置疑的。
眼看富察琅嬅马上就要满身是嘴都说不清,素练心中几经犹豫,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出来顶罪。
她转头看了一眼尚在瑟瑟发抖的富察琅嬅,视死如归的扑倒弘历脚边,大声道:
“皇上,这些东西娘娘都不知情,是奴婢一人做的。
娘娘良善,是万万做不出害人的举动的,是奴婢担忧娘娘,擅自做主。
皇上圣明,且不可冤枉好人,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愿以死赎罪!”
说罢,素练不停的给弘历磕头,期望能以自己的死换自己主子的清白。
富察琅嬅没想到素练会主动站出替自己顶罪,她眼含热泪的看着素练,想说些什么,最后也没出声。
本就在盛怒中的弘历看到这一幕,这下是真的笑了,他笑意温柔,眼眸中的恶意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