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寿老太爷大寿。
阳光透过晨雾洒在寿府这座古意盎然的府邸上,世代相传的大宅,今日洋溢着格外喜庆的氛围,喜庆中带着严肃和看不透。
府邸的大门上挂满了红灯笼,每个灯笼上都绣着金色的寿字。门前摆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红木拜寿桌,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祭品,香烛缭绕,点缀着一片雅致的氛围。
拜寿人络绎不绝。
俞二老爷在许芙清的搀扶下姗姗来迟,俞烨亲自给迎到上座。
许芙清小声说:“我同二老爷从南京来,还得请大小姐帮个忙,我姐姐带着小少爷俞暄乘船来的,姐姐突然身体不适,还想请大小姐派车去看看,顺便镇压一下哭闹不肯下船的小少爷。”
俞烨听懂了这番话,想是继二夫人许如君好脸面,想拿乔接应一下。若是讲道理的亲戚,怎会拜寿还让主人家接!
可今日寿老太爷过寿,俞烨自不会计较,点点头说:“好的,我带司机去接。
俞烨这边和司机走,徐恩曾特派员就以中央机要密电为由,强拉着寿绍璋和俞曜去查看密件和总裁特训,不得不先回寿绍璋办公室。
副官左海凡开车跟上,俞晖留了心眼,给左海凡一个眼色,偷偷在门房和左海凡换了衣服,俞晖替左海凡带着亲兵乘车护送,左海凡偷偷回去,在家里帮忙。
贺寿席面还未开始,众人吃茶点聊天,戏班在台上卖力。
茶过一巡,俞斯着向身边人介绍俞灿,并且说起给俞灿定亲南京杏林世家,林家大公子,刚好林家老爷来了,俞灿乖巧见礼。
心里却不以为意,你就是订了委员长家的公子,我姐姐看不上,也没用。
茶过二巡,俞斯着向身边人提起,许芙清学历如何高,如何得力,有意撮合许芙清和长兄。
俞灿心下嘀咕,敢情儿自己不是主角。
茶过三巡,昨日离开的特派员张兆阳去而复返,带着人礼貌进入寿家,缓缓拿出中央文件,宣读对共党寿绍瑗今日当街处死的决定!寿家管教不严,罚100万大洋。
众人噤若寒蝉。一个师的兵力一年也就100万大洋,这是让寿俞两家大出血啊。
然而话锋一转,提到寿绍瑗在海外多年,被蛊惑,家人不必受牵连,且上方总裁有意撮合二公子与寿家二小姐结亲。
一时间众人明白过来,胡萝卜加大棒,与其说100万大洋是罚款,不如说是寿家二小姐的嫁妆,一贬一捧,甚至还通过结亲拉拢。
安排这一出大戏并且调虎离山的是徐恩曾,特派员张兆阳没办法只能受其驱使,然而为了不得罪寿家,晚上拜访后透露消息后,再次登门。
此时,张兆阳站在大厅中央等着寿星老爷子表态,然而响亮亮的锣鼓声音并未从戏台传来,而是从外面传来,戏班里扮演仙女的人甩着长袖进入,天女散花、麻姑献寿,这是安排好的节目,特派员张兆阳此时被一群戏班“仙女”围着,也是有些尴尬。
然而,众“仙女”围绕处,捧着寿桃的麻姑缓缓走出,在寿老太爷堂前盈盈下拜,口中念着京白:“孙女雁童代弟弟鹤童、妹妹狸童给爷爷贺寿,祝爷爷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身后锣鼓声减小,人们议论:“雁童就是寿家大小姐寿绍瑗的小名呢!”
俞灿心领神会,嚣张跋扈的寿绍瑾究竟是什么时候长大的,考虑这样周全,筹谋这样久,是在轮船上和金敏贞学习的那个月?还是知道长姐死讯在伦敦的那一晚?
很多人都忘了,寿家大小姐和二小姐是双生子,只不过寿绍瑗一直是聪明懂事、沉稳雅静的典范,让人们忽略了看似张牙舞爪的寿绍瑾。
姐姐,那么聪明,三年前在香港,孤身一人护送走那么多同事,那么多货物,为在前线的兄长搜集情报、军饷,同胞妹妹,又怎么会差?!
听到窃窃私语的特派员张兆阳此时脸上阴晴不定,纵使自己这般圆滑,也想不到委员长那里算无遗策的被举报且抓住的寿绍瑗到底是谁。
“麻姑”跪在寿老爷子面前,寿老太爷缓缓接过寿桃,正欲开口,寿夫人抢在寿老爷前头走过去,说:“你这小妮子,在巴黎那么久,就会玩出彩的事情!担心死阿娘了。”
扮“麻姑”的寿绍瑾一愣,以为还要费许多口舌,没想到自己娘亲直接认错了自己。
俞灿看舅母寿夫人面露喜色,然而胸膛起伏,似是激动,俞灿有些困惑。
“麻姑”起身,晃着寿老太爷的胳膊说:“阿爷,我恨不得插上翅膀从巴黎回来,我的赏呢?”然后顶着戏妆,和气招呼管家说:“下面的客人怎么还站着?请入座喝茶,我这个就是个小插曲,大戏在后头呢,爷爷一会儿您看下面的孙猴子里,哪个是鹤童(寿绍琛),演得不好可没有赏!”
寿老太爷上下看着“麻姑”,慈善地说:“好好好,都有赏!天气热,快随你母亲换衣服,把妆卸了。”
“麻姑”跟着母亲寿夫人去卸妆换衣服,管家急忙请特派员张兆阳和带来的人入座,席面要开始了,众人察言观色换了话题,说起今日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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