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寿绍瑗”的哭腔,坐不住的不只是寿绍璋,还有郁金。
自己安插在报社的人、包括套话梅月,这些都是万无一失的,是什么环节出了差错。
报社里,映入眼帘的是满地乱飞的纸,众人围着哭泣的“寿绍瑗”百般哄劝。还有鼻青脸肿的党务调查处的人。
这是谁欺负谁?
门外站了洪青帮的高黑虎,他眼见着寿军门的车到了,才带着人撤,远远的看见左海凡过来问话,高黑虎带着一干兄弟们瞄着进门的寿绍璋和俞曜,一边冲左海凡点头哈腰说:“都是我们堂主的吩咐,让帮衬着报社,这不是怕没长眼的冲撞了小姐。”
左海凡上下打量这些短打黑褂子的人,点点头,然后摘下白手套,有模有样请郁金进去。
郁金一看这个景象,笑得甚是讨好:“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随即抡圆了一巴掌抽向身边的人,骂道:“什么地方都敢查抄!你要上天啊!”
随即赔不是说:“军门,您看这是怎么说的?俞司长?”
寿绍璋根本没说话,打量一眼报社,弯腰看了一眼“寿绍瑗”,扶着妹妹回车里,摇下车窗说:“郁处长好好查!”随即吩咐司机开走。
俞曜也转身上车,吩咐俞晖:“问问梅月和学生什么时候放出来?要是真确有其事,我亲自向南京汇报。”
俞晖玩味笑看郁金,郁金忙点头表示自己是省事的。
众人都走了,郁金看着自己安插的人,还有自己人带去之前查抄的册子,暗骂棋差一着,本来想揪着这件事小小拿捏俞寿两家,方便未来办事,看来是不得行了。
郁金手下人来问:“警察署问审讯用刑吗?”
“用什么刑?审谁?”
“梅月编辑。”
“你猪脑子啊,今天这架势还敢用刑?”
“叫车给好生送回去!”
“处长,凭什么啊?她一个下人,万一咱一审就知道她和共党联络的渠道了!”一名党务调查处的小年轻问。
“下人?下人你也得看是哪家的下人,今天的晖少爷出身还不如下人,你敢动!”郁金没等回复,身边警察署的张科长露出满嘴黄牙答话。
俞灿等着表兄和长兄的车走了,在下一个街口给车掉头,隔着车内窗帘深深看了一眼警察署的张科长。
俞灿开车故意慢了一些,停在街口赌场对面对一个小开打扮的人说:“你们管事的高黑虎呢?和他说我是俞家小姐,想见他。”
高黑虎匆忙下来,俞灿说:“高管事,请上车聊。”
高黑虎四处看看确定没人,才敢上车,说:“小小姐,您吩咐。”
“说什么吩咐,你是寿绍琛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我想托你办件事,行不行?”
“您别客气,尽管吩咐,寿堂主的话对我虎子来说就是圣旨。”
“那个警察署的科长,我看见他一口黄牙就恶心,帮我拔了!这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俞灿说完,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
“不不不,我一定办好,不能收钱。”
“拔牙是个辛苦活儿,这是请你们喝酒的钱,你要是不收,说不定我还会找其他人。”俞灿说。
高黑虎勉强收下,张张嘴想问什么,俞灿说:“我知道,你想问问寿绍琛同不同意办这事,你随便问,他一准儿同意。另外,报社的红色东西谢谢你们提前给偷出来了,销毁了吧!多谢多谢!”
“都是为了一起打小日本的,您不说我也明白!”高黑虎憨厚应承着,拱手下车。
回家刚进大门,小琴就在门房等着,说:“小小姐,大小姐招呼寿家少奶奶和华妍带着孩子们去寿家新府邸了,您看要不要……”
俞灿伸头看了一眼院子里,问:“怎么说?屋里现在是阴天?”
小琴点点头说:“暴风雨前兆,警署电话说一会儿把梅月小姐送回来。”
俞灿舔舔嘴唇,说:“你给金秘书打电话,让她去警署接梅月,然后让她去寿家新府邸照顾着吧。”
小琴说:“小小姐,您和梅月小姐还有寿小姐是不是闯祸了?先去找大小姐吧!”
俞灿答:“这回,我真啥也没干!不过,我八成得救人了,要是一会儿梅姨或者易叔出来了,你赶紧让长姐回来。”
俞灿把车停好,从侧门小心进入,家里一片肃静,只有梅姨端着茶水站在俞曜的书房门前,书房门紧闭。
俞灿犹豫着,咽了咽口水,侧耳倾听,正好听见寿绍瑾的辩驳:“爱国无罪!释放爱国学生!同是中国人……”
隐约戒尺敲在桌子上的声音听得甚是明显,看来偷资料和倒打一耙的把戏还是被看出来了,寿绍璋如今听不得半点“赤”字。
寿绍瑾本来跪在书房,此时站起身,梗着脖子与寿绍璋叫板。
俞灿感慨唯一能让寿绍璋心软能够拿捏大表哥的是寿绍瑗,而瑾姐目前只有长相和瑗姐相似,骨子里和寿绍琛一模一样,无论是聪明才智都不输阿瑗姐,唯独在亲情上,寿绍瑾多了仰仗和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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