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已过,我在湖边等了半个时辰,才等来这兄妹二人。
“今晨睡过了头,还请无忧公主见谅。”简玉珩面露疲惫,简韵施了粉黛。
“无碍,上来吧。”
“可卿姑娘可还好?”简韵边走变问。
“劳七公主记挂,安好。”可卿答道:“七公主可好?”
“也好。”红衣配上艳丽的妆容,美极,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船上有管弦歌舞,美酒佳肴,起初颖楠和简韵还在谈茶论道,不知何时,红衣女子在甲板上垂钓,没过多久,可卿坐到了她旁边。
红衣女子说:“你不用看我这么紧,无忧公主的船上我们能做什么?”
“我知道的,不是看着你。”可卿回道:“是想跟公主探讨下垂钓的乐趣,我祖父很喜垂钓,我却总是坐不住。”
“没什么乐趣。”简韵答道:“图一时安静。”
“七公主心中有郁结之气。”
“你倒直爽。”简韵回:“我这种人,郁结之气一时,杀伐之气一世。话说你真无碍?”
可卿笑笑,答:“怎么会呢?七公主都施了粉黛,我要喝好几日药呢,可苦了。”
简韵笑了,如同艳阳,“那不算我输。”
我瞥了眼交谈的二人,又看回棋盘,道:“二皇子今日的棋风更加凌冽了。”
“是吗?”简玉珩答:“总要对得起无忧公主相邀。”
“嗯?”我状似无意地说:“二皇子若是累了,听曲赏景,回去歇着都行。本公主也没缓过乏。”
简玉珩拒绝了:“已经来了,就好好下。”
一日下来,处处应对,已是心力交瘁。
送他们到四方馆时,又被北海太子颜炳拦下,“无忧公主,莫不是不嫁东渺太子,要嫁东渺二皇子了?”
“无关嫁娶,琉璃大国,自有待客之道。”
“如此说来,北海不算客?”颜炳开口咄咄逼人。
“怎会”,我示意紫无把请帖递给去,道:“邀请北海二公主和太子赏花的请帖本就要今晚送上。”
“不该是昨晚送上?”
“若二位明日未能尽兴,明晚请帖照旧送上。”
“倘若后日依旧未尽兴呢?”
颜炳此人不知进退,颜丹并未出现。
我收敛了和气,回道:“狩猎之后太子可多留些时日,届时其他各国使臣归国,琉璃便能腾出人手日日陪着北海太子。”
我无意与之纠缠,道:“今日还要回宫陪父皇用膳,本公主告辞。”
坐上马车,我揉着穴位,缓解头疼。
“公主辛苦,奴婢来吧。”紫无接过手,轻轻按着。
歇了片刻,我问:“杜府的花准备的怎么样了?”
杜夫人爱花,明日赏花宴在杜府。
“杜大小姐说让公主放心,只要北海太子别辣手摧花,明日咱们就能轻松些,辣手摧花了也不要紧,有杜左相哄着杜夫人呢。”紫无回道。
赏花宴确实比下棋轻松,如果忽略掉一个聒噪的太子,一个心有不甘的公主。
“无忧公主,你们琉璃国的花就这样?回头送你两株北海特有的品种。”这是聒噪的太子颜炳。
“不同的花生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风采,得不同人的喜欢。百花斗艳,姹紫嫣红皆是美名,若北海太子真送了,臣女定替母亲向公主讨要,瞧瞧北海的水土。”这是替我解忧的杜大小姐。
“不知道杜府的这些花能做多少毒药?若是被当成引子就不好了。”这是心有不甘的公主颜丹。
“引子也有好坏之分,是药是毒,端看谁用。”这是逐渐没了耐心的我。
这场赏花之人不在花的宴请索然无味,各怀鬼胎。
临近结束我让紫无去四方馆递信,问南毅太子明日是否有空,得了回话说明日下午有空,于是赏花宴后延续了一场索然无味的晚宴。
晚宴设在醉仙楼,长姐在侧,颜炳收敛了些,但那色眯眯的眼睛在众位舞女间撇来撇去不曾停歇。
我让掌柜的送了好酒,灌醉了北海二位,没说明日帖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