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直趴着,怕是生病了,二郎打算帮他翻过来,也好让他舒服些。
抬起男人的手臂轻轻地向上一推,没想到男人就这么被翻了过来。等二郎低下头查看他情况的时候,被吓得“啊”一声坐在了地上。
五郎和虎子听见声音要往这边跑,二郎赶紧制止,“别过来。”他不想让两个弟弟看见这么惨忍的一幕。
男人右面的大腿和胳膊都没有了。大腿断口处包裹的布上血迹已经干了,至少是三天前就断了。胳膊断口处包裹的布却还渗着血,明显是刚造成的。就包扎的伤口形状来看,都是被利器砍断的。
不同的时间,同一种伤口,二郎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一件爷爷曾说过的逃荒路上遇见的事。
食人!
那些为了活下去而丧失做人底线的人,会把人当做动物一样宰杀。
当时听的时候只是觉得恶心得不得了,没想到有一天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一股子恶寒从脚底板直通天灵盖,让他不自觉得打冷战。
闭上眼,深呼吸,稳了稳心神,二郎再次蹲在男人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男人的脸。男人没有任何反应,要不是那轻微起伏的胸膛,二郎都以为他死了。
即使没死,也活不长了。
二郎为男人难过,却也知道无能为力。
爷爷从小就教导他们,要做力所能及的事。如今不仅他身陷囹圄,同样危险的还有两个弟弟。要是没有及时逃出去,他们也得是被吃的命运。
二郎向男人低了下头,小声说了句“抱歉”,转身离开了。
二郎举着火折子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除了地上的那个男人外,屋子里再没有其他人,但是有很多人生活过的痕迹。
显然,这间屋子就是那些人用来关押储备粮的地方。如今粮食快没了,才对他们家动的手。
二郎猜测,这些人的人数或者战斗力应该是不如他们的,所以才不敢明目张胆的来。否则也不可能只抓他们三个,应该把所有人一网打尽的。
想通了这些,二郎心里有点底了,转身回到两个小的身边。
“二哥,那里有人吗?”五郎指了指那个男人躺着的地方。
“有人,不过已经死了,刚咽的气。”
怕吓到两个弟弟,二郎不敢说实话。
“咱们赶紧离开,这里的人都是凶徒,杀人如麻的。”
“二哥,你怎么知道?”
“刚才那人说的,说完就咽气了。你们一定要跟紧我,要是真对上了,千万不能手软知道吗?”
五郎和虎子还小,这一路都被家人护着,从来没有直面过搏杀。二郎担心万一打起来,他们不敢下重手,会吃亏。敢吃人的人连畜生都不如,可不会因为两人是孩子而放过他们。
五郎和虎子虽然有点怕,但也听话的应了。
外面有亮光,三人透过门缝往外面看。
外面是一个正方形的厅,四面墙上都插着火把。右手边有扇门正关着,门后应该是个房间,里面有人在喧闹,听起来像是在喝酒。
左手边是一截向上延展的楼梯,楼梯口正坐着一个人,看起来像是在守门。
三人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是被关在地下,所以房间才没有窗户,里面才这么黑。而这也是他们家进村后没有发现这些人的原因。
二郎拉着五郎和虎子离开门,压低声音问:“看见左边的楼梯了吗?”
看见两个小的都点了头,二郎继续说他的计划。
“一会儿我先出去把站岗的那个人干掉。你们等我信号,然后迅速与我汇合。切记要悄悄的,千万别把旁边屋子里的人引出来。”
在确定两个小的听懂了之后,三人又回到门后。
二郎趴在门缝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在确定外面除了站岗的人之外没有其他危险后,稍微一使劲把木门抬离地面,然后轻轻地一点点地推开。
这门看起来厚实但是做工很粗糙,保不齐推开的时候门底边会在地上摩擦出声音。二郎索性就抬着推,反正他力气大,门的这点重量真算不上什么事。
推开一个能过人缝隙,二郎慢慢卸掉抬门的力道,回头跟五郎和虎子示意了一下,然后闪身钻了出去。
门外的墙上插着火把,二郎一出去就紧贴着墙走,迅速蹲在了火把底下。他努力缩紧身子,控制着放缓呼吸速度,将自己融进了火把下面的黑影里。
二郎这一手算是把灯下黑玩明白了。
这里是他之前就选好的位置。刚才在那扇门后,看不清楚这个大厅的全貌,这里的角度刚刚好,既可以看见右面的那扇门,又能盯着楼梯口那个站岗的。
右面那个屋子里依旧热闹着,暂时看来不会有危险,剩下的就是那个站岗的了。那人时不时的看向右面的那个屋子,二郎不敢贸然冲上去,怕被发现后弄出动静引出其他人。
二郎像狩猎的时候一样,静静地等,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在二郎、五郎和虎子提着心等着一击必中的时候,大黑和熊三也带着两队人分别从两个方面摸了过来。
两队人从小树林分开,一队向左走一队向右走。
秦小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