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久违的大海,秦小幺哭了。
眼泪不仅带出了她的回忆,也彻底击碎了她为自己加上的那道枷锁,那道束缚她本性的枷锁。
此时的秦小幺,是自上辈子高三之后,从未有过的轻松。
秦小幺几步跑进海里,使劲踩着水,水花高高溅起。她就在这水花里疯狂的蹦跳、笑闹,就像小时候一样。
等她疯够了,旁边又递过来一方手帕,还是刚刚的那一个。秦小幺这时候才发觉,萧炎宸一直没走,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等在边上。
“擦擦头发,别受凉了。”
秦小幺看了他一眼,接过手帕胡乱擦着头发。
“去我营帐换件衣服吧。”
秦小幺低头看了看自己。
因为女人不得进军营,所以今天她是秦六爷的打扮,穿了一身男装。此时长衫下摆已经全湿了,贴在里面的裤腿上。看起来确实挺狼狈的。
秦小幺跟着萧炎宸回了营帐。萧炎宸找出了一身自己的便服,放在床上。
“这是干净衣服,你先将就一下。我叫人给你送些热水,你洗漱一下再换上。我会守在营帐外,放心。”
萧炎宸全程都是侧着身子跟秦小幺交代,说完就匆匆出去了。
秦小幺再次低头打量了一遍自己,不过就是长衫下摆都贴在了腿上嘛,没露胳膊没露腿的,至于像见了鬼似的吗?
真应该把他扔到前世的海滩,满眼的比基尼,看他咋办。挖地洞?
秦小幺自己在脑子里YY,乐得前仰后合的。
等热水的功夫,秦小幺在营帐里转了一圈。
营帐不小,里面的东西却很少。一道屏风把空间隔成了两半,里面偏小的部分是卧房。一张木板床,一个水盆架,还有一个木箱子,这是卧房的全部摆设。
床单被褥、还有擦脸布都摆放得规规整整,面上一点零碎的东西都没有。
外面的占地面积比较大。一个大大的沙盘占了绝大部分面积,上面堆建的看起来像是西宁省地貌。沙盘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大大的地图,绘的是大盛国的地形图。
这地图跟上辈子高科技产品肯定是没法比,但是比市面上售卖的要详尽得多,必定是出自高人之手。
一张书桌、一把椅子摆在一个角落。笔墨纸砚一看就是经常用的,连砚台里的墨迹都没有全干。桌面上摆的都是兵书,那密密麻麻的繁体字,秦小幺扫上一眼就觉得头疼,赶紧远离了。
书桌边摆了一个架子,上面挂的是一身铠甲。银色的,擦拭得很干净。这还是秦小幺第一次看见铠甲,好奇得凑近了仔细看。是什么工艺没看出来,倒是在上面看到了不少道伤痕。看来这副铠甲,也曾跟随主人经历过生死。
秦小幺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癖好,但是从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营帐就能看出,萧炎宸绝对不是个干净自律、不贪图享受的人。
秦小幺不知道镇北侯府是什么样子,但是平西王府她可熟悉得很。同样都是世子,他这里可比舅舅那里简陋了太多。
按说萧炎宸坐拥全大盛国最大的钱庄,绝对是不差钱的主,可这摆的用的,完全看不出一个世子该有的待遇,甚至连她家都不如。
堂堂世子爷,天天睡小木板床,也是怪可怜的。
被可怜的萧煜宸,此时正站在营帐的不远处,脑子里全是刚刚的画面。
闭着眼睛流泪的秦小幺、在海里撒欢笑闹的秦小幺、一身狼狈的秦小幺……
活了二十几年,他好像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上心。她流泪他会忍不住想给她擦眼泪,她笑闹他会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笑。看见她全身湿透一身狼狈,他不仅不嫌弃,反倒会脸红心跳,控制不住想要多看她几眼。
他这是怎么了?礼仪教养全无。
还没等萧炎宸想明白,本能的发现有人在靠近,转头就看见了走过来的秦小幺。
那一身暗红色长衫是平西王妃之前给他做的,说他每天穿的不是白色就是黑色,没一点年轻人的样子。他推却不过只能收下,却一次都没有穿过。
之前不喜这颜色,觉得略显轻浮。如今穿在这丫头身上,倒是觉得应该更艳丽一点,才能衬得上她。
衣服明显过长过大,秦小幺用一根腰带扎紧,把上身拽出来一些,省得拖地的前襟把自己绊个狗啃屎。过于肥大的衣服,显得秦小幺格外的娇小,尤其是那本来就细的腰肢,更是盈盈一握。
大长袖子,本来卷起来就完事了。秦小幺在临出营帐前,终于想起她娘的告诫,还是把露出了小臂的袖子放了下来。找了根布条一分为二,把两个袖口紧紧的扎了起来。那效果,看起来像极了灯笼袖。
好好的长衫,就这么被秦小幺改得不伦不类,倒是别有风情。
底子在那呢,就是披个麻袋也丑不到哪去。
萧炎宸又有点慌神,直到秦小幺走到身边才清醒过来,赶紧往旁边挪了两步,与她拉开一点距离。
萧炎宸做的隐蔽,秦小幺倒是没察觉,笑嘻嘻的跟他说:“我想去看看花妞,有段日子没见到,都想它了。”
花妞如今已经是匹成年马,别看是个小姑娘,长得又高又壮。萧炎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