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初走到蒋南笙身边,他眼底情绪让她有些看不清,轻声同他说,“五爷。”
沿路有探出来的树枝,蒋南笙轻拉了顾瑾初的胳膊,一触即开,看向赵璇道:“淑妃刚刚还在命人寻长公主。”
赵璇已经看到不远处翠果焦急的神情,在顾瑾初耳边小声说:“初姐儿,改日我给你下帖子,你来公主府我们再细细说。”
顾瑾初瞬间明白长公主话中的含义,细说的惟有那个左鸿文,再无其他。
轻声答应后低着头跟在蒋南笙的身侧。
“刚刚你们在说什么?”听到他的问话,她并未直接说出左鸿文的名字:
“在说今日宴席中的进士们,有几个是堂哥国子监的同窗,春闱成绩比堂哥要好一些...”
话说了一半,顾瑾初才觉得腕间空荡荡的,抬手摸上去,藏在手腕处的袖箭不见了!
“怎么不说了?那个左鸿文很优秀?”蒋南笙的声音飘飘渺渺带着丝丝凉意。
让有些慌乱的顾瑾初没分出心思去分辨,他怎么会知道。转过身打算再走一次来时路,要是落在刚刚的地方就坏了!
顾瑾初被他拦了下来,见出现在他掌心的铜管子有些迷茫的问他:“它怎么会出现在你这里?”
哦!是了。
刚刚蒋南笙拉了她一下,就是那时候被他拿了去?
“你的手指也未免太过灵活些。”
顾瑾初说完垂眸看着脚下,随着见过蒋南笙的次数变多,她变得越来越奇怪。
前几日她竟然在梦中同他...
一些上一世两个人曾经的亲密,总是在不经意的话语中,在眼前脑中闪过。
蒋南笙看着她红透了的耳垂,把手中的袖箭收起来,“你以为那些锦衣卫是做什么的,被人发现这个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还有她口中的左鸿文,连带着让他欣赏的秦朗,统统让他变得不舒服起来。
从刚刚到现在,顾瑾初觉得蒋南笙对秦朗的态度有些奇怪。
明明上一世他们的关系还不错,一个找出幕后真凶,一个手段残忍的惩罚仇人。
怎么现在看起来有些剑拔弩张?
不知从哪个方向走出来一个小太监,蒋南笙低声吩咐了几句,顾瑾初这个位置能十分清楚听到他说的话。
突然觉得,他翰林院侍读身份的权力,好像比她想象中要大的多。
...
会同馆中,建元帝坐在上首,两撇胡须低垂在颈间,仙风道骨的飘逸感大过于那身龙袍的威严。
身旁坐着皇后,雍容华贵,气质端庄内敛,眼神中透露出温和宁静。
一侧是帮皇后一同协理后宫的静妃和淑妃,她们一个明艳动人,一个端庄秀美。
另一侧皇子大臣们分别端坐在那里。
二皇子赵旭举手投足间尽显自信和意气风发,言语间谈笑风生,看向皇上和兄长的目光又孺慕谦卑。
大皇子赵康面色略显苍白,静静的坐在那里,厚重的华丽服饰让他看起来更加羸弱,他默默的看着眼前的热闹场景,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六皇子赵括坐在角落里,十三岁年纪的脸上还有稚嫩,身量上瘦削单薄,一脸向往的看向两个皇兄的位置。
其他皇子不是年纪太小,就是母妃不得宠,不过是来凑数的,连在前面说话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顾瑾初站在蒋南笙身侧,低头小声同他说,那个孝谦公主身旁看起来年纪小的一点的婢女,才是真正的怀良亲王的女儿。
她看向那个方向,发现那个叫中山美惠的扶桑人也在看着这边。
几个扶桑人打量的目光自然是在蒋南笙的身上,她想起来并未她她们另一个计划告诉他。
“五爷,她们想利用蒋家搅乱立储一事,还有要是嫁不成皇帝,就嫁给您。”
蒋南笙听闻把手中酒杯放在桌子上,垂下来的手掌轻轻触碰到她的手背,轻声说了两个字,“不会。”
顾瑾初把手背在身侧蹭了下,说完那句话后,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蒋南笙身后。
上一世她也参加过宫宴,餐桌上的食物虽是精美,用餐之人却是要随时注重礼节。
更要时时提着耳朵,不能错过皇帝娘娘们说过的每一句话。
和谈结果如何席间很多人都是不知道的,帝王表情自是不多说,单看那些大臣,一派轻松祥和。
反观扶桑使臣容色挂满乌云,那个孝谦公主一板一眼坐在那里,像只失魂落魄的人偶。
坐在上首的皇帝缓声说:“和扶桑使臣一同前来的,是怀良亲王的女儿孝谦公主,天皇愿献上孝谦公主以示诚意。”
扶桑使臣听闻站起身,拱手行礼,用有些生硬的语调说:“陛下正值壮年,愿公主和陛下能成就一番佳话。”
大殿上杯盏碗筷,说话声停止,变得安静。
“佳话当然要在年轻人之间成就,朕的几个皇子都已婚配,怎能委屈了孝谦公主去做妾室。”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指着大臣方向,“那些都是今年春闱的进士们,是我朝最优秀的年轻儿郎,孝谦公主可在当中选出心仪之人。”
顾瑾初听闻抬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