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李氏回到堂屋,摔了桌子上的彩婴戏文瓷茶盅还觉得不解气,脸色阴沉沉的说道:
“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郑家有点臭钱,还有那个在三江所城的儿子吗?扶桑使臣都来觐见了,那个郑文扬连个消息都没有,还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如果不是郑刘氏手段强硬,当年她成了型的孙儿也不会就那样没了!
要是能养大到今天,没准也和辉哥儿一样高中进士。
郑刘氏一来就这样下她的脸,让她心里实在不舒服。
周氏拿着团扇,在她身旁劝慰:“天气炎热母亲可莫要动气,弟妹和春姨娘肚子里还怀着您的金孙呢,可不要吓到她们...”
说着打发两个二房的姨娘,也嘱咐大丫环们带着四小姐和五小姐回各自院子。
顾李氏阴恻恻的看着春杏和秋纹,“眼窝子浅的东西,都给我滚出去!”
李香莲看着地上碎裂的茶盏,心中肉疼,神情有些不耐的看着两个姨娘迈出那道门槛,才收回目光。
给婆母换了杯新茶,轻声说:“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母亲和那种商贾之人计较什么呢。”
顾李氏的表情才算是轻松了些,周氏见此在旁一鼓作气道:
“郑刘氏就是再厉害,香河和宝坻相隔也有一段距离,二夫人是您儿媳妇,还不是您随便拿捏的...”
顾李氏吐了口浊气,问:“青云呢,怎么还没回来。”
周氏和李香莲对视一眼,婆媳相处这么多年,知道婆母这是被郑刘氏的财大气粗给闹的。
青云从岁安堂出来,没有直接回翠华院,转身来到厨房。
发现比往日里多了很多没见过的面孔。
她是太夫人身边的大丫环,有人认出她来没人敢怠慢,却也不像李香莲管家时那样的讨好和奉承。
胡家的是灶上的厨娘,见她过来在围裙上蹭了蹭手陪着笑脸问:“青云姑娘,可是太夫人有什么吩咐?”
青云见厨房正在做烧鸡熏鹅,让胡家的拽下来个鸡腿,用油纸包好带走了。
胡家的站在厨房角门望了会,撇撇嘴。
有什么了不起啊,不就是太夫人身边的红人,真把自己个儿当成主子了,时不时打着太夫人的幌子来要东西吃。
见高义过来,塞进他嘴里一块鸡胗,同他说:“找你娘?三小姐小厨房人手不够,她去给金氏帮厨了。”
高义嘴里被塞得满满的,笑眯眯的说,“伯娘手艺真好,离老远我就闻到香味儿了。”
胡家的听到里面有人叫她,拍了拍身上,嘴里嘟囔,“真是个小人精儿。”
从宝坻来的寡妇也是个有福气的,闺女和大儿子都在三小姐跟前儿当差,小儿子又去伺候三少爷。
青云揣着东西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何瑞自从中了秀才,对她就不如以往亲近。
她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事,年岁拖过了二十,打算找他说个明白。
见走过来个总角小儿,打眼看着有些眼生,不过眼生才好,不容易生事端。
招手让他过来,问:“知道何瑞吗?”
小儿怯生生的看着她,见她大丫环打扮,面露出讨好,“知道的,他是何管事的小儿子还是个秀才呢,院子里很多姐姐总是提起他。”
青云听后手中帕子抓的更紧,小声吩咐他:“去,帮我把何瑞叫出来,嘴巴严实点!”说话间塞他手里一个铜板。
高义捂着嘴,笑嘻嘻的往垂花门跑。
找到青云说的何瑞时,他正被人围着恭维,“岂止是秀才,要是辉少爷做了宁阳侯的乘龙快婿,没准还能给你找机会考进国子监呢...”
“那何瑞以后不也是个官老爷了?咱们现在可得和你打好关系哈哈...”
“嘿嘿...将来也娶个管家小姐,改善门楣...”
几个男人说说笑笑的,不知是谁提到了定国公府的蒋南笙。
“我要是能投个那样的好胎,就是躺在那里什么功名都没有,几辈子荣华富贵吃喝不愁。”
“听说了吗?那个蒋五爷从翰林院跑去大理寺,啧啧...真是有好日子不过...”
...
外祖母和母亲许久未见,顾瑾初知道她们定是有很多话要说。
固安的将军府已经修缮妥当,除了外祖母,郑家人全部去固安落脚,等她行及笄礼那日再来顾家。
顾瑾初从墨香居出来时,恍惚听到母亲和外祖母在商讨她的婚事。
就是背着她,她也知道。
外祖母倾向于宝坻陆家,莞尔的母亲同母亲提过罗家小将军。
外祖母曾说过后悔母亲早早成婚,同母亲达成共识,要把她在家中多留几年。
回到她的岁安堂,陶元武已经等着她了。
见顾瑾初坐定后,他双手呈上来一个册子,“小姐,您交代的事情办妥了,这是前后来往的账目,还有剩下的银票和抵押的票据。”
顾瑾初应了下,让大丫环上茶点,还有冰镇过的水果。
她当初在账上给陶元武支了两千两,他需要的人手,还有身份背景是她安排的,剩下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在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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