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蒋南笙口中说出的话,国公爷手中的核桃被他捏了个粉碎。
老夫人愣了一下,很是惊讶的问他:“赐婚圣旨?你心仪的那姑娘瞧不上你?”
不然怎么会如此的大费周章。
国公爷把手中的碎渣拍下去,擦了擦手,立着眼睛说:“我的儿子谁能瞧不上?不要让你姐姐插手,你爹还没有老到什么都不中用!”
蒋老夫人拿着帕子甩了下他,“你闭嘴,我在问小五话呢。”
说着从罗汉床上下来,拉着蒋南笙走向一侧的临窗大炕,母子两个一左一右的坐着。
“上次你和娘说完,我便又同周家太夫人通了气,她自是满口答应去帮忙提亲。”
“可是出了什么变故?你惹那姑娘不开心了?你也不和娘说是哪一家的姑娘,怎么就闹到要请赐婚圣旨呢...”
说着想到什么,连连点头道:“这样也好,就算是新媳妇的门第低一些,将来进门后,有了这道赐婚圣旨,在咱们看不到的地方,也不会让人轻易欺负了去。”
越看儿子越高兴,终于是开窍了。
一旁的国公爷不满夫人对他嫌弃的态度,粗着嗓子说:
“既然是这样天大的好事,夫人让厨房给我和小五加几道下酒菜,咱们也乐呵乐呵。”
蒋老夫人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面上难掩喜色的带着丫环婆子们,亲自去小厨房安排午膳的菜式去了。
蒋南笙看着母亲带着人迈出明辉堂,知道父亲把人都支开,是有事情要问他。
......
顾瑾初的那幅松鹤祝寿图终于绣成了,今日和母亲去珍宝阁,便是去取装裱好的成品。
马车上郑牡丹拿着团扇轻摇,状似无意的问身旁的女儿,“初姐儿,听闻你那日同莞尔去马场,罗小将军也跟着一起去了?”
顾瑾初把在家时煮好的花果茶倒进杯中,点了点头回道:“母亲是听三表哥说的吧,那日不仅有罗小将军,还有长公主。”
她把茶杯放到母亲身前,“女儿把陆之舟当成幼时的玩伴,全无半点男女之情;把罗小将军当成兄长,心中对他只有尊重,再无其他。”
她重活一世,更是经历过嫁人生子,哪里不知道母亲是在试探她。
更是深知感情这个东西,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敷衍。
如果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定是要说个清楚的。
以往她便知道母亲和外祖母的态度,那时候她还未行及笄礼,她们又从来不在她面前说这种事情。
现在母亲既然开口,是势必要表明态度的。
郑牡丹还不知道是哪里让女儿察觉到什么,只是简单问了一句,便引来她的长篇大论。
不由得叹了口气,“要是以前还好说,眼下初姐儿你的身份...”她说不下去了,有些心疼的看着女儿。
顾家发生的事情,对女儿的婚事还是有影响的,她和顾华年和离之后,那些夫人们她几乎都是断了联系。
不仅有人侧面打听她的初姐儿,甚至还有人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无非就是看中她们母女身后的郑家。
顾瑾初知道母亲的意思,不由得又想到蒋南笙那日的话。
这个身份不应该成为她们的负担。
利用好,是保护她们母女的最佳利器。
郑牡丹见女儿沉默不说话,面上也不像是不开心的模样,抬手拿起身前的茶杯。
杯身手感温热,闻起来还会有淡淡的花香,她低头吹了吹喝了两口。
是有些微微甜的茶水,除了它微温的热度,是女儿喜欢的口感。
不解的问道:“初姐儿,你每到盛夏不是最不喜欢这种热茶饮吗?”
顾瑾初捧着茶杯说:“微微的汗意,有风吹过来好像是会更加清爽一些。在烦闷的酷夏,人也会变得更加清明。”
郑牡丹听闻笑了下,女儿总是弄出一些新奇的东西。
自打她接手珍宝阁后,每个月的利润增加了至少六成。
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已经超过上一年的利润总和。
从掌柜到匠人绣娘,还有那些伙计们,他们在待遇上更是超过了全盛京的坊间工钱。
赚得多了,大家干劲十足,从上到下都是赚的盆满钵满。
说话间到了珍宝阁,母女俩从青帷马车下来时,顾瑾初看到一侧停着不少马车。
其中有一辆马车车厢上,刻画着高家的标识。
因为同高嘉月发生过口角,顾瑾初便起了提防之心,跟在母亲身旁抬腿迈进珍宝阁。
发现客人们都围在店内视野最开阔的位置,时不时的还能听到恭维之声。
陶元正先是透过人群看到高德,便知道是主家来了。
小跑着过来拱手请安,低声说:“东家,大小姐,高小姐知晓装裱好的绣品是大小姐之作,便招呼过来这么多的人来看。”
顾瑾初抬头看过去,见高嘉月一脸傲娇的坐在椅子中,身旁身后都围着人。
“那眼下是什么情况?”话是这样问,顾瑾初差不多大致上猜到原委。
那边的宋掌柜也看到了顾瑾初母女,同身旁人打招呼,说完抱歉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