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妈妈刚刚去大房世子夫人那里,领的是这个月下人们的月例钱。
门房婆子看到她后过来说:“程妈妈,刚刚张妈妈过来了。”
程妈妈听闻皱了下眉,“这里是缘缘堂不是松涛苑,她又不是咱们院子的人,怎么没有通传就这样放任她进去呢!”
婆子低头一脸的为难,张妈妈是世子夫人身边的红人,走到哪里任谁不给她三分薄面。
“一会自己去夫人那里领罚,要是五老爷知道,你就等着被赶出去吧!”程妈妈说完快步朝着内院走。
走到垂花门看到探头探脑的富态妇人,上前拍了下她肩膀,冷声说:“什么人?敢在缘缘堂鬼鬼祟祟的!”
张妈妈自知理亏,捂着嘴喊了嗓子。
看到来人是程妈妈后,拍着胸脯责怪她:“做什么一惊一乍的,咱们这个年纪伺候在主子身旁,最重要的品行就是要稳重。”
程妈妈面上表情不变,“我要是不稳重,就会第一时间喊来夫人的护卫,或者五老爷身边的蒋飞。”
五夫人身边的护卫张妈妈还没有见过,不过蒋飞可是个狠角色,她咽了下口水,梗着脖子有些居高临下的说:“是世子夫人让我过来传话的。”
白芷从庭院中走出来,“程妈妈,夫人问发生了什么事,吵吵闹闹的?”
张妈妈便斜了眼程妈妈,“难怪五夫人不待见你,就你一年到头的不懂得变通,就是在哪里都不得重用。”
鼻子里轻哼了声,跟在白芷身后往里面走。
程妈妈身旁拿着东西的小丫头,歪头看了眼她的面色,见她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又低下头跟上她的脚步。
堂屋中,徐妈妈把册子递给主子过目,顾瑾初看过后吩咐她们:
“日后也是这样,宫里的赏赐和长辈们的赏赐分开来登记,收起来的时候也不要混杂在一起。”
徐妈妈听闻低声应诺,带着人退了下去。
白芷走到顾瑾初身边曲身低声说:“夫人,是世子夫人身边的张妈妈过来了......”把刚刚看到的和听到的讲述一遍。
这个张妈妈顾瑾初有印象,是王氏身边最为信任的管事妈妈。
主子在府里很是有威望,让她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对同为奴婢出身的下人们,自来都是用鼻孔看人。
在各院主子面前,很是会看人下菜碟,是褒贬不一的那么一种人。
张妈妈迈进门后,恭恭敬敬的给顾瑾初行礼问安,面上的笑容带着谄媚和讨好:
“五夫人安,明日是您回门的日子,大夫人让奴婢过来,是想知道您在回门礼上有什么要求吗?”
这话问的就很微妙了,定国公府是世子夫人掌家。
五老爷上面的四个兄长都已婚配,回门礼要怎么准备,还要她一个新妇提出要求吗?
顾瑾初笑着回道:“大嫂真是太客气了,我是头一次做这个县主,还真是不知道按照品级应该准备什么样的回礼,好在老夫人这边帮忙准备了些,就不麻烦大嫂了。”
说着拿起茶杯,开口吩咐程妈妈可以准备晚膳了。
张妈妈被晾在那里,一时间有些错愕,怎么和她来时想的不一样。
顾瑾初见她不动,面上笑意收敛,沉着声音问她:
“你在明辉堂是做什么的婆子,怎么一点没有规矩都不懂得变通?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要我把院子里的赏赐送你一件不成?”
她重活一世,虽年纪小身上的气势还在,看起来很是有威慑力的。
等着赏赐的张妈妈这时缓过神来,这不是她刚刚揶揄程婆子的话吗?
知道宫里来了赏赐,她便在世子夫人那里讨了这么个活计。
一是想替主子知道都赏赐了什么,也是想帮主子压一压五房,这个新来小夫人的气焰。
很久没有过这种境遇的她,行过礼后灰溜溜的走了。
顾瑾初招手让白芍过来,“程妈妈刚刚去取了这个月的月列,去通知大家过来拿。”
庭院中,徐妈妈和程妈妈她们一个人看着名册,一个人发月例。
两日前才得了赏钱,今日又发了月列钱,排队的下人们个个眉开眼笑的。
顾瑾初站在堂屋前的庑廊下,看着她们说:
“你们是缘缘堂的人,我这个人赏罚分明。做错事情不要给自己找借口,知道错在哪里下次再犯的话,任谁来说情我都不会继续留下你们,我这里没有事不过三的道理。”
庭院中下人们的一脸喜气,变得面面相觑起来,这些人当中不包括她从牡丹园带来的陪嫁们,就听五夫人接着说:
“还有你们要记住,在外面受欺负不行,我的人只能我自己管教!”
顾瑾初话落,整个庭院变得鸦雀无声。
下人们有点感动,又激动,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这是白鹤第一次拿二等丫环的月例钱,低头咬了咬银角子,塞进荷包后在人群里小声说:
“夫人说的是真的,那时候别的院子丫环暴毙,还是主子出钱给了她一个体面......”
见她们逐渐紧张的模样,又换上一副笑嘻嘻的面孔:
“你们不犯错误害怕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