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璇听到郑开承的话,心紧缩了一瞬,她不知道郑开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下意识地看向地毯上的酒杯,挑眉说道:
“你是什么身份,本宫想做的事情要你答应?”声音带着一丝挑衅,却掩盖不住内心的紧张。
她手指用力抓着身下的锦褥,仿佛要抓住最后一丝理智。
不等他的回答,很是严厉的呵斥门边的翠果:“你是怎么做事的?我让他们都出去,你没听到吗?”
翠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惊慌失措地看着郑开承和赵璇,颤抖着嘴唇,“郑大人……”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
“翠果!”
赵璇愤怒地把身边的果盘扔到地上,果盘中的绿色、橙色的果子瞬间滚落在红色的织锦地毯上。
一片五彩斑斓的景象的画面,与此时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翠果吓得双腿发软,双手交叠扣在地上,额头轻轻抵在手背,跪伏那里的她不敢抬头。
用颤抖的声音说:“郑大人,您请吧。”
郑开承缓缓开口道:“公主,臣在等您的回答。”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双眸平静如水仿佛能把人穿透。
赵璇看向郑开承,下唇抖了下,开口问他:“救命之恩?郑大人想要什么?金银珠宝还是加官进爵?”
郑开承抬手把黏在她腮边的碎发拿掉,面上带着浅笑,“是臣冒昧了。”
说罢,他站起身来,拱手向她行了一礼。
他身上那身鲜艳的红色状元服,让赵璇恍惚间好似又看到了那日那个骑于白马之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她微微眯起眼,轻启朱唇,淡淡地说道:“看在舅母的面子上,本宫便不和郑大人计较。你下去吧,往事就此一笔勾销......”
赵璇说完不再看他,眸光落在长几上闪动跳跃的火苗,火光中她双眸闪亮晶莹。
“把你的帷帽戴上,不要让人看到你面容。”语气急促,就好像生怕让人知道他们之间有瓜葛一样。
“臣,告退。”
郑开承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弯腰捡起脚边的帷帽,把它扣在头上的同时大步朝着门边迈了出去。
赵璇听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紧紧咬着唇瓣。
等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蓄于眸中的泪如决堤般涌出眼眶。
一颗、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抹胸上,洇出一朵朵泪花。
冯章从外面走进来,低声问,“主子,还继续吗?”
赵璇抹了一把脸,说:“继续,这次明着来!”
......
蒋南笙进府后,原本打算直接回缘缘堂,但听到小厮的通禀后,便改变了方向,朝竹里阁走去。
书房中,何游把手中的信件放在书案上:“......时间过去的太久,按照沈太傅当初留下的东西,咱们的人找了三天,毫无头绪。”
蒋南笙拿起茶杯,靠在身后的椅背上。
沈梅霜在离开盛京前,所给他之物,是沈太傅生前的一封信。
信中是一个足以引火上身,牵动前朝后宫的惊天秘密。
原来建元帝除了宫中的几个皇子,在民间还有一个遗失的皇子。
按照沈太傅信中所说,那孩子如今有十八岁了。
这十八年来,圣上从来没有找过那个孩子,甚至对于他知不知道这个孩子存在,都让人无从得知。
听了谋士的话,蒋南笙唇角露出一抹笑纹,“……沈太傅为什么会死?不仅是沈家,和他有关系的盘根错节的势力,几年间都被瓦解掉。”
何游皱眉,满脸不解地问道:“这么看,又像是知道。沈太傅可是纯臣,那……沈家小姐不是危险了,若是圣上知道您见过她……”
不仅是纯臣,还是忠心耿耿的开朝元老。
蒋南笙拿起信件,放在燃烧的烛火上,看着它慢慢烧成灰烬,有些意味深长的缓缓说道:“说起来,还要感谢二皇子。”
二皇子那日在护国寺,带着人大张旗鼓的扰佛门清净,谁又知道他此番又是为了什么呢。
偏偏赶得那么巧,是沈家小姐离京的那日。
“把人都收回来,再送二皇子一份大礼。”听到主子的吩咐,何游拱手应诺,随后躬身退了出去。
蒋南笙见一旁有话说的蒋安,开口问道:“孙海洋他们过来见夫人了吗?”
“孙掌柜,赵掌柜,向庄头都过来了,是小的带着他们去的缘缘堂,夫人还给我们安排了午膳......”蒋安拱手道。
蒋南笙书案后站起身,被他们耽误了些时间,瑾初定是在等着他用晚膳,便一边往缘缘堂走一边和蒋安说话。
“他们穿的还算得体,说话也懂得规矩吧?”
他让人传过话下去,平时随性也就算了,第一次给夫人磕头,还是要留下好印象的。
“孙掌柜和向庄头还是平时的打扮,赵掌柜来之前把几日未清理的胡须剃了干净,还穿上了新的绸子衫。”
蒋安没说吃酒的时候,赵掌柜原形毕露,总之没有吓到夫人都规规矩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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