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可怕…他们手里拿的东西…卡娅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唔…
他们说的话…说卡娅不听话…卡娅就不乱动…卡娅感觉…感觉身体好轻好轻…
他们就很高兴…但是卡娅好疼…他们一直在说话…说卡娅听不懂的话…
卡娅说不出来…卡娅想逃跑…逃不掉…姐姐…姐姐唔…”
卡娅小声的哽咽着，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斯卡蒂不知所措的看着卡娅，赶忙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别怕…别怕…那是梦，姐姐在…”
卡娅细小的颤抖依旧没有停止，眼睛死死的闭紧，手死死的抓紧斯卡蒂的衣襟：
“想逃…动不了…在梦里也好可怕…白大褂衣服的人…好可怕…”
卡娅抽咽几声，慢慢睁开眼睛，贴在斯卡蒂胸口处听着她的心跳声呢喃着：
“但是卡娅梦见…梦见好多好多…身体一直会疼…他们说…没人会要卡娅的…
但是…卡娅想到姐姐…就不会太害怕了…就算身体还是好痛…但是…有姐姐在…就好了…”
卡娅抬起头看向斯卡蒂，泪水好像不要钱一样在女孩的脸上肆意流淌，迷茫的声音响起：
“但是…姐姐以前…不想要卡娅了…卡娅就害怕…是不是卡娅…惹姐姐不高兴，所以…姐姐就讨厌卡娅了…”
斯卡蒂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喷涌而出的情绪，认真的看着卡娅：
“不会，我永远不会不要你的。”
卡娅抓紧斯卡蒂的衣襟，重新低下头轻轻的呢喃着：
“姐姐也很害怕…害怕卡娅跟在姐姐身边…会死掉…卡娅都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
斯卡蒂不言语，只是默默抱紧卡娅。
是，她害怕，她不想看见哪一天卡娅会死在她的面前，而她只能绝望的看着…
“姐姐…”
卡娅松开抓住斯卡蒂衣襟的手，微微抬起摸到斯卡蒂的脸，随后抬起头看着斯卡蒂脸上的表情，眼睛中微微闪过几丝光芒。
“卡娅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姐姐…姐姐那时候…会带着卡娅到处走…会保护卡娅…卡娅一开始…会害怕…
但是，有姐姐在…姐姐一下子就能打跑那些…想吃掉卡娅的东西…
卡娅喜欢姐姐…非常非常喜欢…只是卡娅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
但是卡娅知道…卡娅不害怕死掉的…”
卡娅的手轻轻为斯卡蒂捏去眼角的一丝泪珠，即使斯卡蒂没反应过来，她也露出一个从未有过的灿烂的笑，声音微微大声一些，但是颤抖的更加明显。
“卡娅不害怕死掉，卡娅害怕…害怕姐姐不要卡娅，卡娅觉得…那要比死掉还要害怕…
卡娅会听话，会一直听姐姐的，不会让姐姐烦心的！所以…所以…”
斯卡蒂猛的抱住卡娅，不敢用太大力道，只是抱紧这个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女孩儿，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心会一阵一阵的揪痛。
“不…别说了，别说了…”
她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颤抖，她控制不住的想要抱紧她，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只是感觉她绝对做错了什么东西。
“是我的错…我一直没有看见…没有发现，原来卡娅一直在害怕…我还只顾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疏忽了身边最重要的东西…
我是个彻彻底底的笨蛋…就像鲨鱼她们说的，我对情感一窍不通…我…
我也在恐惧…恐惧那些东西追上我，带走我身边的人…我对卡娅说过的…我记得我说过的…
可是，可是我为什么会…一转头就忘掉了…”
斯卡蒂的身子颤抖起来，她反应不过来，她本来就是个对感情迟钝的人，倒不如说她是刻意把自己给关起来了，这是她保护自己保护别人的方法…
“卡娅没有怪姐姐…只要姐姐…不要丢下卡娅一个人…卡娅就会很满足…很满足了…”
卡娅趴在斯卡蒂肩头，小心的感受着斯卡蒂身上汹涌的情绪，她又给姐姐添麻烦了。
“卡娅会听话的…会…”
斯卡蒂抚上卡娅的后脑勺，轻声说：
“卡娅也忘记了对么，在我面前，卡娅可以不听话，可以一直开开心心的，也可以随便大哭的…姐姐不会嫌弃你，永远都不会。”
斯卡蒂自嘲的笑了笑，轻轻开口：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我只会这样说，平日里想的很多也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没想到会伤害到你，真的…很抱歉…”
卡娅埋紧，努力的摇摇头，她不在乎，她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什么，她唯一恐惧的就是斯卡蒂丢下她消失不见。
对那些梦，对白大褂和消毒水的味道她只是出自本能的抗拒，如果她想，她能克服的。
“…，等卡娅好一些，精神好起来。”
斯卡蒂轻轻拍拍卡娅的后背，声音轻柔的说：
“我们聊聊以前的事情吧，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第一次一起吃东西的时候…还有何塞，卡娅还记得何塞先生么？”
卡娅轻轻点点头，她想起来不少东西，对于这个慈祥的对她很好的老人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