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嬷嬷硬着头皮道:“启禀万岁爷,奴才吃喝穿用都是八阿哥赏给奴才的。
万岁爷明鉴,奴才没有私吞八阿哥的份例啊。”
康熙还是没搭理他。
魏珠带着人脚步匆匆地回来了。
“启禀皇上,奴才从雅嬷嬷住处,查到银子五百两,上好的绸缎两匹。”
康熙抬眸看向胤禩,厉声问道:“这些都是你赏给那个贱奴才的吗?”
胤禩余光瞥见雅嬷嬷满眼乞求地看着他,他咬着嘴唇,应了下来。
“回皇阿玛的话,这些都是儿臣赏给他的。”
“好啊。”
康熙气极反笑,他语气平静地骂道:
“不愧是辛者库贱奴所生,柔奸成性,阴险至极。胤禩,你好自为之。”
梁九功怕康熙气坏了身子,连忙低声禀报:“皇上,快巳时三刻了。”
康熙冷哼一声,挥袖离去。
魏珠落在后面,吩咐两个太监上前把雅嬷嬷拉走。
雅嬷嬷梗着脖子挣扎道:“八阿哥,你救救奴才,那些都是你赏奴才的啊…”
魏珠轻咳一声,身后的太监连忙上前堵着雅嬷嬷的嘴。
“奴才告退。”
魏珠弯着身子冲跪在地上的胤禛和胤禩行完礼,快步跟上康熙的轿辇。
留在原地的胤禛起身,揉了揉略微有些麻的腿,去拉胤禩。
胤禩早在康熙转身便走的时候,便已泪流满面。
他拽着胤禛的手,,呜咽着道:“四哥,皇阿玛是不是讨厌我了啊?
我只是想让雅嬷嬷过的好点,我有错嘛?”
胤禛见他执迷不悟,本想撒手不管他了。
但他终归是心软。
胤禛给胤禩抹了把眼泪,低声安慰道:“八弟,一味的纵容奴才不是为他们好,反而是害了他们。”
胤禩不解。
他知道雅嬷嬷骗了他,说他份例不够花,要他省吃俭用。
但雅嬷嬷从延禧宫陪他到景仁宫,再到南三所,他对她好点怎么了?
为何皇阿玛非要治雅嬷嬷的罪啊?
皇阿玛骂他是辛者库贱奴所生,他是不是惹了皇阿玛厌恶?
还连累额娘也被皇阿玛骂了?
胤禩越想越难过。
他明明很努力地想讨每个人的欢心,对每个人好,可为什么越做越错呢?
胤禛不了解他的心思。
他见胤禩的眼泪越流越多,以为胤禩是因为皇阿玛的话而难过。
胤禛轻拍着胤禩的肩膀安慰道:“八弟,皇阿玛不是骂你,他是所有人都骂。
近日老祖宗身子不豫,皇阿玛许是心情不佳。
你别忘心里去,皇阿玛日后会喜欢你的。”
胤禩呆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他身子僵硬,脑子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胤禛把他拉起来,送回寝殿了。
慈宁宫。
孝庄看着面前的林棠,心底纳闷道:“你怎么来了啊?
哀家不是说,让你无事不许打扰哀家吗?”
林棠见孝庄头发花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神也不似她初见时的锐利。
她屈膝跪下,结结实实地孝庄磕了个头,道:“老祖宗,孙儿听说您病了,特意央求三姐带我来看看您。
您不是说还想看孙儿把高产麦苗研制出来嘛?
孙儿今日顺便来向您禀报一声。”
孝庄虚弱地笑了笑,看向苏麻喇姑。
苏麻喇姑弯腰扶林棠起来。
“哀家知道你的心思。”
孝庄往日里想着林棠在御花园种地事务繁忙,无事不许她前来请安。
谁知林棠今日竟来了。
罢了。
左右是她这具身子不争气,应当耽误不了多久,便能去了。
林棠低着头,强忍泪水站在孝庄的床榻前。
她见过命不久矣的人,与此时的孝庄别无二致。
林棠是个爱恨分明的人。
倘若孝庄一开始便对她不假辞色,她也许会敬佩史书上的这位太后。
但不会为她难过,更不会为她流下一滴眼泪。
可孝庄是个慈祥的老人,一个满心满意都是大清朝,都是康熙的太皇太后。
她会为患天花的她烧经书祈福,会为她和三公主的姐妹情赠送相伴多年的佛珠。
她也会在边疆打仗时,带头节衣缩食,把省下的银钱给前线战死的将士家里送去。
她还会在康熙巡幸塞外时,为了不让康熙担心,拖着病体不肯看太医。
林棠打心眼里觉得,尽管她在的现代对孝庄褒贬不一。
但她见到的孝庄,为人祖母,为国太后,都做的很称职。
孝庄瞧见林棠红了眼眶,知道林棠应该猜到她大限将至了。
她嘴角扯出一抹笑,喘息着道:“林棠,哀家打第一面见你,便觉得你是个聪明孩子。
哀家很开心皇上有你这样一个女儿,也很开心哀家有个你这样的孙女。
哀家希望你能早日种出高产麦种,为大清朝的百姓造福。
哀家更希望,你能胸怀坦荡,遇得